样。”雅宓似早就想过了,解释道,“说一句对您大不敬的话,女儿比您更了解四哥,真相再残忍,也比欺瞒来得好。不论是善意的谎言,还是恶意的欺骗,世上或有人愿意自欺欺人的活一辈子,可还是有很多人宁愿看清这个世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而四哥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
濮阳蕊静了很久,连手边的茶都凉透了,才轻声道:“你若开得了这个口,就去说吧,呵!宓儿你可知道,这件事朕都不晓得怎么对你哥哥说。天下哪有这样的事,自己的老婆给自己用药,最后一起扼杀了自己的孩子。我的儿子究竟是怎样的命格,连这样荒唐的事都能叫他经历过。”
齐雅宓没有接后一句话,其实她想说,哥哥该是天子的命格,可是您硬生生将他扭曲了。
“就这么定了,如果到时候你劝不住你哥哥,朕再出面吧。”濮阳蕊叹息,作势要走。
雅宓却又问:“进来萧大人和哥哥走得很近,从前他们可是从不把哥哥这个皇子放在眼里,母皇,您是不是动摇了?”
濮阳蕊回首眯眼看着女儿,冷若冰霜道:“丫头,朕说过不想再从你这里听见这些话,你是不是觉得朕当真舍不得罚你?”
雅宓欠身致歉,却依旧道:“女儿只是想,如果连我都不能对您说真心话,或对着您我说不出心里的话,那唯一能验证的,便是眼下的一切真的错了,大错特错。”
濮阳蕊怒而扬手,可是女儿的话却又深深触动了自己的心,高扬的手慢慢落下,最终没有一巴掌打散她和女儿仅余的几分亲情羁绊,更努力温和了语气道:“萧铮是萧铮,天下只有濮阳诚会永远站在朕的身后,他最会省时度势,有他辅佐你哥哥,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将来皇室重新回到齐姓天下,萧铮会教你哥哥如何做,才能得民心服天下。你不必太多虑,就让一切顺其自然,何况你哥哥那脾气,至今还防着萧铮呢。”
齐雅宓努力坚强了许久,却在此刻湿润了眼眶,深深拜服在母亲的裙下,“宓儿多谢母皇。”
濮阳蕊心中一沉,竟是有些哽咽难语,难道说一定要她放弃江山,背弃濮阳氏,才能换得儿女的心吗?为什么呢,为何偏偏到了如此扭曲如此两难的地步?
“皇上起驾。”内侍的高呼声打破了殿阁内的寂静,齐雅宓仍跪在地上,方才的一切宛若梦境。
犹记得自己从濮阳舜身边走过那一瞬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力量叫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将碎裂的一切重新粘合?明明是她在前一刻失去了全世界,为何又在现在去为别人的人生努力争取?
但这样做,她不累,不烦,不伤心,更因此而感到满足和安逸。不知道自己是否真正放下了那一段,可是能重新做回齐雅宓,实在太好。
“公主,地上凉起来吧。”宫女们前来搀扶她,看尽了主子这段日子脸上的阴霾,此刻见公主面色和缓,眼睛也变得清透起来,不懂事的她们只傻乎乎地说,“果然还是母女连心,皇上过来一趟,您整个儿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公主您这些天瘦了好多呢,今晚一定要多吃一碗饭。”
雅宓一愣,只淡淡问一句:“是吗?”少时想起要做的事,吩咐宫女道:“明日你们去一个人等在前朝,散朝后见到四殿下,请他到后宫来一趟,就说本宫有事与他讲。”
这一边,濮阳蕊独自回到寝宫,如今本该春暖花开,可宫殿里却空荡荡,宁静之下的寂冷,叫她浑身微微打颤。
“皇上,您没事吧。”周福眼瞧着,很是不放心。
“周福。”女帝忽然唤。
“奴才在呢。”
“你派人去,将沈桑桑的身世背景查清楚,不要放过一丁点细节,连她小时候的事能查的都要查明,不必怕朕怪你们查到的无用,总之朕要看和她有关的一切。”女帝这般吩咐,虽然早就查过沈桑桑的来龙去脉,但彼时并未细查,只是知道她的出身,她的身世,从不曾想过,这个小妮子什么都没做,光是存在就能改变这么多人这么多事,真怕有一天,她还要颠覆了这个国家。
周福连声应着,忽而又听皇帝问自己:“你说让我那个骄傲的儿媳妇得意多久呢?她这样装可怜装柔弱,朕瞧着都辛苦,还是早早让她解脱了好。”
“皇上,奴才说句不中听的话,这件事若真叫殿下知道,奴才只怕殿下一时半会儿不能缓过来,甚至……”
“甚至什么?”
“甚至影响殿下以后的人生,如果往后他行事时想起这一茬,这不耽误事嘛!”
“你……”濮阳蕊冷笑,心想周福一个阉人,倒还明白这里头的是非,只道,“那也是他们夫妻俩的事,若不能生育子嗣,有些事就更不能怪朕了。”
“皇上,奴才看,不如选秀给殿下纳妾。”
“选秀?”
周福笑道:“您瞧,为了殿下做一些大动静的事,给天下人看看您是为殿下做了好多,但实际上不过是挑几个妾室,懂的人自然做什么都无用,但老百姓就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周福啊,你不怕你越来越聪明,朕会容不得你?”濮阳蕊心里就想着做些什么让舆论转变方向,周福真真是想到这一茬。
第19章:输得高贵2[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