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应诺,恭送皇帝逶迤而去,散开时,竟是少有的人声鼎沸,大家均在为今日诸事做着讨论,而四皇子因难得被皇帝肯定,且众人都察觉近来萧铮与之来往密切,不由得都纷纷向皇子靠拢,不过扎眼的功夫,就将他围得团团转,或议论今日的朝政,或询问其与赵舒月身体是否康健,叫四皇子应接不暇。
濮阳舜独自往外头来,萧致慎那里摆脱同僚追过来,蹙眉道:“这么说来,连柔之都要被监控?”
“这样不是挺好,柔之不必担心她妹妹到处乱跑了。”没想到濮阳舜竟还有心思开玩笑。
“说正经的,怎么你和皇帝讨论了一整晚,结果全让齐纪彰几句话说去了?”致慎有些着急,“你不是要离开都城,不是要带桑桑走吗?现在怎么办?”
“急什么?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你瞧。”濮阳舜指着被群臣簇拥的四皇子,“让那些大臣们好好奉承他几天,不是也挺好的?将来等我走了,不至于叫他们不适应。”
“濮阳舜。”致慎快急死了,怎么就不能和这个人把话说到点上呢,拉着他到一边急道,“你明知道梁勇不可能把我岳父放回来的,刚才为什么不反驳,现在我们先去要人,人家不说不放,只说沈家人自己不肯回来,我们若再坚持,不是故意挑起事端,反弄得我们齐国尴尬?”
“也许我们错估梁勇了呢?”濮阳舜淡定自若,微眯双眸想了想,道,“咱们这样计算梁勇的同时,那个家伙也一定在计算我们,为了谷地和赵国,我们和梁勇必有一战,既然如此,你还担心什么尴尬?兵刃上见短长便是了。”
“你……该不会真想打仗吧,太太平平不好吗?”萧致慎一脸忧郁,对于可能发生的动乱心感不安,嘀嘀咕咕说,“你要是不安生,桑桑也不会安生,那柔之也不会高兴,那我也……”
“怎么要到柔之身上你才会担心,不是应该我不好了,你就立刻不安心吗?”濮阳舜瞪过去骂道,“你越来越没义气了。”
谁知致慎不以为歉,更理直气壮道:“早就跟你说了,我是成了家的人,能一样么?柔之这一胎若顺利,我就为人父,要想的要考虑的,就远不是现在那么简单了。濮阳舜你自己想想,你有考虑这么多吗?”
濮阳舜立定不动,怔怔地看着他,致慎略感自己语气沉重,拍拍兄弟的肩膀道:“并非我贪生怕死,只是我如今早不是一个人了,你若笃定桑桑能与你生死相随,自然你们怎么都行。可若桑桑她不愿意,只是一味地顺从你,你觉得她会开心吗?眼下整个沈家成了两国僵持的筹码,很显然如果咱们不坚持,梁国也不能如何。可方才齐纪彰几句话,就把这件事弄僵了,他这是故意的,还是不懂梁帝的用意?”
“他可以不懂,但皇上会动。”濮阳舜微微一笑,“所以说,这件事并非我或者齐纪彰可以做决定,一切都在皇帝。”
“呵!父亲早暗示过我,皇上的野心绝非做个女帝那么简单,她想要的更多,而又不是为了私欲,你的姑姑实在太可怕,太可怕。”致慎无奈地一叹,松开手退后几步道,“罢了罢了,我就是心里藏不住事,不跟你唠叨几句我会睡不着的。”
濮阳舜却道:“就是有你时而唠叨,我才不会冲动,但这次的事,我早就准备下了,齐纪彰今天虽让我意外,但并不见得难倒我。”
“我明白,你最大的胜算,就在于你根本不在乎帝位。”致慎叹道,“就是奇怪,为什么不和他挑明?”
“这并非挑明这样简单,濮阳氏欠他的太多了。”濮阳舜苦笑,说着两人已到外头,各自家仆前来招呼,致慎因要往礼部去商定拟写送去梁国的文书,匆匆别过,濮阳舜则策马回家中,昨日深夜离家,他也着实疲倦了。可到了家中,却不见桑桑的踪影,下人回说:“沈姑娘说回家拿些东西,去去就来。”
濮阳舜心想也正常,未及多想,且因熬夜的疲倦,便先歇了,可一觉醒来过了午饭的辰光,下人却说沈姑娘还未归来,心里隐隐浮起了不安。
此时,千里之外,梁帝散朝退入后宫,径直往中宫而来,路上内侍告诉皇帝:“娘娘今日接见了沈夫人。”
步入凤仪宫,不见往日带着琳琅笑声如小蝴蝶般扑来的娇妻,皇后殿内只是异常得宁静,宫女悄声告诉皇帝:“娘娘见过沈夫人后就把自己关在了寝殿里,谁也不见。”
“午膳呢?”
“尚未用。”
“去准备,朕一会儿和娘娘一起用。”梁勇轻声吩咐一句,而后举步往雅宣的寝殿来,果然见她孤零零坐在窗下,外头正是百花齐放的时候,可姹紫嫣红下反更显出她身上的忧伤。
梁勇心里一紧,这个因害喜吐得搜肠刮肚却仍能笑呵呵开玩笑,偶尔胡闹被自己训斥后转眼又腻过来好似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小家伙,到底不是没心没肺,只是没有那么多事可以真正戳到她的痛处,而如今即将发生的一切,对她而言不啻切肤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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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国母之仪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