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宓坐直了身子,但没有抬头去看他,仿佛已知不可挽留,只道:“一直想问你,是不是会离开都城?如果是,是为了沈桑桑吗?”
“至少眼下,有一半是为了她。”濮阳舜素直地回答,“不过她出现前,我也想过要离开。”
“是吗?”雅宓垂首拭干眼泪,抬起头来报以甜美温和的一笑,“好好待她,她是个好姑娘。母皇很快就会为我选驸马,我也会有新的生活。”
“对自己好些。”濮阳舜只应了这简单的一句,转身往外头走时,背后又传来雅宓的声音。
“我势必是要站在哥哥这一边的,如果你无心皇位,就尽早退出,既然都没有争取的意思,又为什么要掺和进来?”雅宓望着濮阳舜的背影,狠心道,“为了哥哥,为了父皇,为了我们齐氏皇族,若有一日要与你和你的族人站在对立面,我绝不会心软的。”
濮阳舜转身来,淡然一笑:“这是你该做的,而你的话,我也记下了。”
一言罢,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也没有停留,雅宓却跟着一步步走到门前,看着他的身影渐行渐远,心中叹:母亲您说放手才是解脱,可您是否知道,放手的那一刻,有多痛?
“公主,您才好些,别吹着风。”宫女们纷纷过来伺候,雅宓木然地被她们搀扶进去,但又忽而道,“留心皇上那里,若有什么不舒服的,即刻告诉我。”
这边厢,濮阳舜离开宫廷时,恰遇复命归来的齐纪彰,他神情淡定从容,见了面甚至还微微一笑,一扫从前相见便张牙舞爪的态度,更客气道:“齐氏一族的事,还劳烦表兄操心,实在惭愧。”
不想濮阳舜亦只是客气地回敬一句:“家父的案子还在查,所以九王爷一案恐怕不能帮点下的忙,惭愧的该是我。”
此后两人相视无语,须臾方皆淡然一笑举步复行,可擦身而过的那一瞬,周遭的人只觉得阵阵寒气升腾起来,却又个个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道宫门,一个朝外走,一个往里头去,眼下是这样,可将来会如何,谁也猜不到。
离宫后,濮阳舜没有先回家,而是去了解了齐泰的死因。比起父亲被当街一箭贯胸而死,齐泰是硬生生被人用绳索勒死,死前更是经历了一番挣扎,死状十分痛苦可怕。但此刻九王府已被齐氏族人包围,所有消息都被封锁,就连萧铮也无法得到进一步的线索。
而对于此事的传说,也越来越玄乎,濮阳舜还未到家,就已听得风声说设计杀害齐泰的人,正是濮阳氏一族,就连上一回四公主在路上遇袭,也与此事脱不了干系,而其中最大的缘故,就是濮阳诚系齐氏族人所杀,直传得神乎其神。
濮阳舜当笑话一样回府后告诉了闵氏和桑桑,闵氏哪里承受得住这样的笑话,濮阳舜一时疏忽没有在意,等桑桑对自己挤眉瞪眼的,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诚心安抚了几句闵氏请她去休息后,就被桑桑劈头盖脸地数落:“你怎么回事,没见到娘娘脸色不好吗,你知不知道刚才说那些话的时候,她手都发抖了?再说了,老王爷是你亲爹啊,你怎么这样若无其事,太缺心眼了。”
濮阳舜被训得一愣一愣的,竟呆着没说话,桑桑不由得哼道:“你瞪我做什么,我说错了?”
“不是你说错了,是在想我还能被人训,这是多少人没有的福气。”
桑桑心里一热,扭捏了须臾又正经说:“我是心疼娘娘,其实才舍不得说你,你身上的压力比谁都大,而我什么都不能为你做。”
“不是说好了,帮我管家里的账房么,怎么叫什么都不能做?”濮阳舜拉她坐下,且说自从桑桑到了身边,他时而会有一种只要和她在一起,世间所有事都可以不关心的错觉,甚至贪恋和沉溺其中,致慎告诉自己说,这就是情就是爱,无法用语言来解释的神奇,他信。
譬如此刻,外头分明乱成一锅粥,可有桑桑在身边,即便听她唠叨,看她发脾气也很快乐。
“其实……我今天求娘娘带我进宫去。”桑桑笑嘻嘻说,见濮阳闻言稍稍变了脸色,更腻着道,“我就想了想而已,这不没去成么?”
“不许你去。”濮阳莫名地严肃,虎着脸道,“我说了,你再敢让我去哪里领你回家试试。”
桑桑嘀嘀咕咕地不敢嘴硬,但还是说:“之所以没去,是娘娘劝我的。她说我现在在四公主眼里,就是抢走她幸福的人,不管我做没做过什么,对她而言我的出现就是挑衅。所以叫我别那么热心肠,自己其实是在伤害人家也不知道。”
“姨娘性子虽然温和,但把世事看得通透,这些年把持这个家自然有她的本事,你多听一些总没错的。”濮阳说着,忽而一笑道,“难怪有些人看到我就跟死敌一样。”
桑桑歪着脑袋瞧他,问:“谁?”
“还能有谁?”濮阳舜笑,“不过今天咱们在宫门一遇,他很平和,好像
第43章:杀心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