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相见不欢而散,齐雅宓怒气冲冲离开别馆,回宫的路上才猛然想起自己要说的话竟半句都没有说,若再折回有失颜面,可派人去带话,只怕要断章取义,也罢,她和沈桑桑自此势不两立,那几句话也不见得有多要紧了。
才回宫中,齐雅宓便被母亲叫到了跟前,如今她们母女俩已撕破脸皮,倒也没什么不可说的,而知女莫若母,濮阳蕊不过看了雅宓几眼,便知道她在沈桑桑那里碰了壁,冷笑道:“朕辛苦培养你十几年,还不如一个乡村野丫头?”
“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雅宓面无表情地回答,“女儿心中有愧,在她面前说什么都无力。”
“你忘记朕的话了,你是……”
“母皇,我但愿我不是您和父皇的女儿,但愿我从来都不是。”齐雅宓冷冰冰地看着母亲,眼眸中盛了几分恨意,“后宫倾轧、谋朝篡位、手足相残,还有……通奸。”
“齐雅宓!”女帝拍案而起。
雅宓却不以为惧,继续道:“我只是个女子,只是个公主,为什么要我经历这么多纷争,为什么我不能像雅宣那样活着?您一心想把我培养成未来的皇后,可我的皇帝在哪儿?他又是否愿意成为下一个濮阳帝?相反,雅宣无忧无虑地长大,顺顺当当的成了一国皇后,甚至皇帝为了她罢黜后宫。可我得到了什么?一道赐婚的圣旨,一场没有爱情的婚姻?”
说完这一句,齐雅宓浑然一震,她竟然承认了,承认了桑桑对自己的定论。
“来人,送公主回宫。”濮阳蕊已盛怒至极,只怕和女儿再多言一句就要妄动狠手,她还不想让自己酿下不可饶恕的罪过。
齐雅宓惨然一笑,转身自行离去,却又抛下一句坚毅的话给母亲:“我会好好守护濮阳舜,我会让他做想做的事,母皇,此生我既无法为自己而活,就让我为自己深爱的人活下去吧。”
“我……究竟在为了谁?”濮阳蕊心中大痛,恨意冉冉升起,纤长的指甲陷入掌心,肉体真正的痛楚唤醒了她,便是凛然一笑,目露凶色。
别馆之中,桑桑亲手做了几样小菜和姐姐一起吃饭,柔之心中总是舍不得的,没吃几口便落泪,一时伤心又动了胎气,幸无大碍,只是将众人吓得不轻。萧致慎也赶了过来,一顿折腾后,已是夜深。
“公主留步,我明日再来相送。”致慎不便留在别馆,此刻就要离去,桑桑亲自送到门前,却见姐夫欲言又止。
“姐夫想说什么只管说,我还是你的小姨子,没什么可顾忌的。”桑桑莞尔。
萧致慎犹豫了一下,才问:“你和濮阳舜,真的就没希望了?”
“大家怎么都问这个?”桑桑笑,摇摇头告诉姐夫,“随遇而安吧,至少眼下我和他大概连一句话都说不上,与其争吵互相伤害,不如这样好聚好散,冷冷静静的。”
“桑桑,我知道是你先主动离开的,能不能告诉姐夫原因?”致慎的目的,是想等桑桑说完好去告诉濮阳舜,兴许能说动那个木头来留住桑桑。
桑桑浅笑,似很认真地回答:“因为梁勇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我现在有能力让谷地变得更好了。”
“你是说……濮阳舜没有利用价值了?”致慎噎住,顿时放弃了去转告濮阳舜的好心,这一句话绝对能让他怒到杀人。
“姐夫若没什么事,早些回去吧,我还要去陪姐姐,明日再见。”桑桑没有正面回答姐夫的话,说完这句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韩平原一直在不远不近处候着,此刻才过来,却是对致慎道:“有些事咱们局外人,还是不要多插手的好。”
致慎被噎住,呵呵一笑告辞离去。
这一夜,都城也好,皇宫也好,异乎寻常得静谧,就连淳亲王府中也了无声息。
卧房里,赵舒月守着那卷花名册,冷漠地听着春芽告诉自己她的丈夫正在干什么,而后又看一眼名册上莺莺燕燕的名讳,心中不禁大恼。
同是公主,沈桑桑有兄长庇护,齐雅宓有母亲撑腰,只有自己孤零零地嫁在这里,甚至连丈夫都靠不住。而手中这一个个名字,有一日就会变成鲜活的人站在跟前,和自己分享这个宅子,分享丈夫,分享一切……<
第54章:怕我吃了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