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去,我去。”感觉到肩膀上丈夫的手渐渐松开且越来越无力,赵舒月急了,她受够了相敬如宾的生活,如果赌上这一次,能够让她得到完完整整的丈夫,她愿意赌一回。
“你答应了?”
“嗯。”赵舒月深深地点头,但很快又问,“可我想不到离开的原因,父皇他们都不曾要我回去,我突然提出要走,岂不是很奇怪?我嫁给你多久,从没听说和亲的公主也能回娘家。”
齐纪彰感激地抱住了妻子,可背过她就立刻变成了冰冷的笑容,语气还努力维持刚才的口吻:“别院里那两个人,可以助你我一臂之力。”
“我……不明白。”赵舒月很茫然。
“你听我说……”齐纪彰胸有成竹,显然早就将一切都计划好了。
十天后,齐国皇廷收到梁国报喜的加急文书,得知女儿顺利生下一对龙凤胎,濮阳蕊喜形于色,总算是近日被阴霾阴谋和欲望笼罩的日子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
然因梁勇提出请她为孩子起名,与公与私,都是梁国进一步交好的表现,为此濮阳蕊特地将侄子找来,询问了谷地目前的状况,言下之意,似乎为了女儿,希望濮阳舜不要在这一问题上引起两国的误会。
濮阳舜见姑姑态度有所转变,也早在意料之中,表面顺从着女帝,心里则很明白,梁勇那边根本没这么打算,毕竟一开始就插手干预谷地的,就是梁国。
离开时,女帝又吩咐侄子:“去看看雅宓吧,她的身子不见起色。”
当濮阳舜来到雅宓的殿阁,一进门便被浓浓的药味呛到,未及深冬苦寒,殿阁里却已烧了地龙,暖如阳春三月,宫女热心地来请他脱下外套,等他轻装便衣地进到寝殿,只见雅宓静静地斜靠在美人榻上,挨着窗户眺望空荡荡的天空。
“你的病,怎么也不见好?”濮阳舜的语气里,带了些许嗔怒。
齐雅宓软软地看过来,淡淡一笑,却是问:“从母皇哪儿来的,孩子的名字起好了吗?我真想去看看他们。”
“你这身子,只怕连皇宫都走不出去,又怎么走到梁国?”濮阳舜蹙眉走近雅宓,便更觉得她身形消瘦,憔悴柔弱。
“你怎么忘记了,我如今是被软禁的人,没有母皇的命令,连着寝宫也不能步出,今日若非她恩准你来瞧我,你也进不来吧。”雅宓柔柔地笑着,示意濮阳舜坐下,又道,“只是这么一说罢了,心里隐隐总觉得,大概这辈子也没机会见那两个孩子。”
“我从前认得的齐雅宓,可不是这样的,你现在是求死吗?”濮阳舜虽然说着这话,却分明知道自己根本没有资格去劝服齐雅宓振作,因为她想要的,自己真的给不了。
雅宓看他一眼,笑道:“我也常常想,从前的自己是什么样的。那天突然想起了沈桑桑,不禁大大地自嘲了一番。沈桑桑在的时候,母亲还没下旨赐婚的时候,为了争你,即便我可以不要全世界,也到底还有一口气要争,到底还有几分斗志。可如今她去了梁国,母皇下旨赐婚你我,我彻底失去了你,如此还争什么呢?我还有什么资格争呢?”
“彻底失去我?”濮阳舜愣住,想起桑桑离别时对自己说的话,不允许任何女人靠近自己,如今想来,真真是她这份爱的“霸道”震慑了所有人。
“虽然你是我的表兄,可我真的不想跟你做什么表兄妹,但我想要的你给不了。”齐雅宓的笑容渐渐苦涩,“濮阳舜啊,你要记着,不是我要不起,是你给不了。”
濮阳舜才发现,雅宓根本没从之前的心魔里走出来,只是劝,“你别胡思乱想,把身体养好,什么事都会过去的。”
“会吗?”雅宓将目光转向了窗外,屋子里烧着地龙,窗户却打开,极尽的奢侈生活里,却没有一丝值得骄傲的地方,她幽幽地叹一声,“我若就这样油尽灯枯也好,不用在将来看着母子反目、兄弟相残,我受够了,真的受够了。倘若就这样死去,即便去见列祖列宗,我也不至于有大不孝,我虽不曾对皇族有所贡献,尚不至于背叛祖宗。”
“雅宓,你放不下的事情实在太多,你口口声声不想看到这一切,口口声声寻求摆脱,可真正控制着你,不让你放下的,除了你自己没有别人。”濮阳舜已起身作势要走,肃容道,“你若没有生的意志,我也绝不会拉你,可我告诉你,倘若齐雅宓就这么死去,那你刚才说的一切就全是废话。不是我濮阳舜给不起你,是你要不起,至少我现在看到的齐雅宓,没资格得到任何人任何东西。莫说桑桑现在是梁国公主,即便她一辈子是谷地的野丫头,你都不及她一分。”
“濮阳舜……你是不是太过分了。”雅宓终于落泪,方才还能缓缓地说完整句话,如是一激动便大咳起来。
濮阳舜动也不动,只看着她咳得面红耳赤,冷冷道:“不想我过分,就好好活下去,事情本没有那么糟,是你想的太多。”
齐雅宓平复了心情,平复了喘息,闷了半晌后又道:“听说我那哥哥冷落了两位新人后,这些日子突然大宠特宠,让我那心高气傲的嫂子很生气,家里动不动就鸡飞狗跳的,呵……他们这是把谁当猴儿耍呢?”
“很好,还能留心这些,是我看轻了你。”濮阳舜稍稍安心,语气亦有所缓和。
“并非我要留心,是他们闹得太欢腾,宫里都传遍了。”雅宓叹一声,认真地看着濮阳舜道,“你小心些才是。”
第1章:我需要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