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韩平原一生忠于他的帝王,却为了自己做出如此冒险的行为,不去想可能付出的代价,也不去考量这样做会让他背负何种罪名,他没有拿什么来做赌注,凭借的,只是对自己的一份情。
“今生无以为报,来世我也只愿和濮阳舜再遇,韩大哥,我欠你的,终究是换不清了。”看着路边的草木朝后飞驰而去,桑桑无奈地一叹,但挥去韩平原沉静温和的脸,另一个人的形容便浮现在眼前,便只是这样想到他,心跳就会急促不稳。
“等我,我一定会追上你。”桑桑脸上的忧郁散去,宛若当日离开谷地的雄心壮志一般,现在的她,就要去到濮阳舜的身边,而后不论发生什么事,除非生死相隔,不然永不分离。
然一切正如她所想,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监视之下,纵然梁国宫廷对外宣称公主抱病,却是在她离宫的那一刻起,消息便四散了。当桑桑所谓“寻觅良人”的旅途走到第四天时,早已出了梁国关外的濮阳舜便得到了线报。
“胡闹!”濮阳舜气得不行,恨不得登时捉来桑桑一顿训斥,那个丫头真真不知天高地厚,人心险恶,可与此同时,另一个消息也传来,赵舒月已安然回到齐国。
“她回去了?”濮阳舜蹙眉。
“淳亲王妃已怀有身孕,赵践派重兵相送,排场之隆重,比起当初和亲更甚。”属下细细将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再问,“王爷如今作何打算?”
“你们先带兵撤回,我留一些人在这里等她,接到桑桑立刻回来。”濮阳舜到底放不下桑桑,又蹙眉说,“你们若能追上赵舒月,也想法保护她,别让她受到伤害,其他的事等我追上来再说。”
元宵一过,齐国宫廷重新变得冷清,女帝忙于政务自不必说,四公主齐雅宓的身体也恢复如初,年节上随母参加各种宴席,一如往日的光彩熠熠。
这日淳亲王府两位侧妃随夫进宫请安,因雅宓之前身体欠妥,腊月里没少请她们帮忙打理宫内事务,二人不仅尽心,更面面俱到,叫雅宓轻松不少,故此刻特特请她们到自己的殿阁坐坐,本说些家常话,然言谈间说起淳亲王妃正在归来途中,二人皆变了脸色,讪讪道:“王妃娘娘如今有身孕,这般长途颠簸实在叫人担心。”
雅宓知道她们的心思,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不久齐纪彰过来,本以为是接两位侧妃回府,却不料他要二人先行,说是有话要单独和妹子讲,那娴静温和的两人自不会多问,行了辞礼便离去了。
雅宓朝兄长淡淡一笑:“皇兄近来少到我这里坐,怎么今日有话说?”
“自然有话与你讲。”齐纪彰坐定,喝了茶道,“濮阳舜应该已在归途,你可知?”
“算算日子,的确差不多了。”雅宓悠悠坐到一旁,沉静地看着兄长,“皇兄有话就直说吧,你我兄妹到今日,也没什么可绕弯的了。”
齐纪彰一笑,说道:“前头才得到的消息,元宵节那天梁国皇帝下了圣旨,将他的妹子赐婚给了他的臣子,断了各国和亲的念头。”
“桑桑?”不可否认雅宓心头微微有些震动,但不愿在哥哥面前表露,纤眉微微一挑,笑道,“哥哥心里可难过?你的沈桑桑要嫁人了。”
齐纪彰亦笑得不真,反问:“这么说,你该高兴?濮阳舜不娶你也得不到沈桑桑,就不怕他抗旨拒婚了。”
“皇兄以为呢?”雅宓不以为意,却故意牵扯进另一个话题道,“方才两位侧妃与我说起赵舒月,算算日子,她大概已入境了,没想到她这一趟回国,再来竟是双身子,我还没向皇兄说一声恭喜。”
“的确是喜事,在我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那什么才是皇兄意料之内?”雅宓不等齐纪彰把话说完,便插话道,“不瞒皇兄,我本以为赵舒月她是断然回不来了。”
兄妹俩一个比一个淡定,齐纪彰道:“原来在你心里,我那么狠?”
“那皇兄让嫂子她千里迢迢地回去,又为了什么?”雅宓的目光渐渐变冷,眯眼看着兄长,“在您眼里,赵舒月的命,真的可以去换取什么?皇兄您丝毫不念结发之情?”
“我们的母亲,教给了我们什么?结发之情?宓儿,你可曾见过?”齐纪彰冷冷地堵回来这一句话,叹了一声道,“不说赵舒月的事。”
“我也不想和你谈濮阳舜,我和他的事不需要皇兄来操心。”雅宓强势地拒绝相谈,更直言,“有句话想和您说很久了,从今日起,你也好,濮阳舜也好,甚至是母皇,我不会再站在任何人一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都只安居此处,不偏不倚。换言之,哥哥你莫再要我为你做什么,同样母皇若要我对你做什么,我也不会答应。你们要争权,要天下,尽管去拿。只要齐国皇室不倒,我就在这里。”
“雅宓,你怎么了?”齐纪彰有些吃惊。
“没什么,我只是累了。”齐雅宓起身作势要送客,立在门边又对兄长道,“如今你我兄妹有了异心,哥哥也该掂量什么话能对我说,什么话说不得,我既不偏不倚,听了什么几时想说出口,合适不合适的我也管不着了。”
“你们一个个……都要逼我么?”齐纪彰微怒。
雅宓淡然一笑:“大不了,你把我也杀了干净。”
第6章:留书出走[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