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齐纪彰早有准备,跨出一步道:“儿臣对此尚无看法,儿臣与表兄一同长大,深知其为人品行,但家国天下的大事,儿子不敢轻易揣测,妄加论断。”
女帝冷幽幽笑:“他若反,这天下可就真要改姓濮阳了,你心里一定很不乐意吧。”
类似的问题,一直是隐于人前的,谁也不敢当面提起濮阳氏和齐氏将来谁存谁亡的话题,今日女帝却赤裸裸将它提出来,吓得一干大臣都哑口无言。
可齐纪彰习惯了,他早已经习惯了母亲的喜怒无常和狠毒之心,淡然一笑回应母亲:“儿臣不知,母皇如今坐拥江山,您才有权决定朝廷和皇室的未来。”
“是吗?不愧是朕的皇儿。”濮阳蕊的满意,全部来自伪装,她和面前的男子早已没了母子情分,从她逼死先帝,从他杀了她心爱的男人起,什么都没有了。
“儿臣以为,一切还是等表兄归国才做定论。”齐纪彰如是道,又与诸大臣道,“各位大人是不是太过小心了?”
众人无言,纷纷垂首不语,女帝端坐上首呵呵一笑:“那就听我皇儿的,等舜儿归朝,再定论这件事的功过。”可她稍稍一顿,又示意兵部,“替朕拟旨,告知濮阳舜,大军不可带入京畿,三分之二的兵马,留在边陲。”
殿内稍稍有异动,周福却高声喊:“退朝……”
女皇散朝后,并没有回她的宫室,而是径直去了女儿的殿阁,彼时雅宓正在廊下晒太阳,她近来身体渐渐养好,也为了某一个信念,想要能健康地活下去。突然见母亲来,缓缓从躺椅上起来,安然道一声:“母皇既来,为何不着人通报,儿臣也不至于如此失礼。”
濮阳蕊细细看她,比起那日宫中摆宴庆祝赵舒月有孕时,女儿的气色越发好了,不禁问:“吃得什么药,看得哪一个太医,你恢复得真好。”
雅宓请母亲殿内坐,不冷不热地应答:“寻常大夫开的药,表兄弄进来的,儿臣也不知道是什么。”
“他到底还是心疼你的。”濮阳蕊笑言,示意宫女太监都退下去,又让女儿也坐下,才提起,“听说他将齐雅宸入殓带回齐国安葬,真真不体谅朕的心意,那贱人的女儿还配回来吗?”
雅宓不语,雅宸终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那一点点人性她还是有的,母亲心态已然扭曲,强与她辩驳也没有意思。
果然濮阳蕊愤恨几句便罢了,却提起今日朝堂上的事,幽幽然道:“朕心里,竟暗暗盼着舜儿能有出息,能逼宫与朕,盼着他成为真正的濮阳帝,从此开始真正的濮阳皇朝,朕知道,朕一介女流,终究不能名列青史,会遭后人唾弃。除非他能成就濮阳氏的历史,从今往后,齐国真正易主。”
若是从前,雅宓还会因为无法理解母亲奇怪的野心而痛苦,还会因为自己留着齐氏皇朝的血液而悲哀,如今却什么都看淡了,毫不在乎。
“宓儿。”濮阳蕊唤女儿,突然温情似水,没有了朝堂上的犀利,“你嫁给舜儿吧,他会照顾你会对你好,除了他,我不放心把你交给任何人。”
齐雅宓没有抵抗,也没有当面表示自己的反感,只微微一笑对母亲说:“不是已经有了婚约吗?母皇做主便是了,儿臣没有意见。”
“真的?”
“是。”
“可是他对梁勇称……沈桑桑是他的妻子。”濮阳蕊的眼神果然又渐渐冰冷犀利,“那么你呢,难道要作小妾?”
雅宓淡淡看着母亲,心中默默念,您从前屈居妃位,难道不是妾?妾的女儿,当然也只能做妾。
这样的话,若是让濮阳蕊听见,她几乎能对女儿起杀心,可她听不见,却也能感觉到女儿再想什么,一时温和的面容消失,冷冷地看着雅宓:“准备一下,等舜儿归朝,你立刻嫁给他。他若不愿意办婚事,也就别回齐国了。”
雅宓这才开口,笑问母亲,“要他在赵国土地自称为王,从此与齐国对立吗?”
“他敢!”濮阳蕊冷笑,“他有这胆色,还不如直接逼宫于朕!”
雅宓终于开口说:“不论天下如何,不论他是齐国的亲王,还是新一个国家的帝王,他已然有了妻子,我嫁给他,永远是妾。母妃……”她喊了濮阳蕊最痛恨的称呼,“果然妾生的女儿,也只能做妾吗?”
“放肆!”女帝勃然大怒,“你妹妹呢,雅宣呢?她可是梁国堂堂正正的皇后。”
第17章:妾生的女儿只能为妾[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