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遇到这样的人就好了,可惜回了乡,婚嫁就要听父母的,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主,但愿不要遇到坏的人,我也心满意足了。”
“是啊,不要遇到坏的人。”桑桑呢喃。
她至今遇见过的人,大伯家哪个猥琐的表少爷必定算一个?那齐纪彰呢?似乎要算一个。可他到底是不是坏人,桑桑自己也没底,只是一想到那天他差点强暴了自己,就只剩下满心恨意。
“可也不能遇到太好的人。”桑桑突然冒出这一句,玉响不明白,她也不能细说,只在心里想,韩平原这样好的人让她遇见,真真是老天爷要在她这一辈子造些孽,不要下辈子过得太好。虽然满心把他敬为兄长,可那些儿女情长能不懂吗?人家对自己的好对自己的宽容能看不见吗?
“公主。”玉响又问,“您和韩大人的婚事怎么办?”
小丫头未必看穿了桑桑的心思,却是真在乎这件事,桑桑却莞尔一笑:“不是说了,我不是你们的公主,你们的公主才要嫁给她啊。”
不多久,外头有宫女来通报,说皇后请公主过去一趟,桑桑换了衣裳往凤仪宫来,彼时雅宣正抱着女儿哄她入睡,瞧见她来了,便道:“听说表哥送信给皇上了,一会儿皇上会过来,所以叫你来一起等着。”
桑桑抱过孩子在怀里哄,雅宣喝一口茶,又道:“他好像要回齐国去了。”
“我知道……”桑桑头也不抬,“虽然他不曾说,可他怎么可能先来接我呢,除非他无视女帝的命令。不然……他身不由己,女帝恨不得杀了我,怎么会成全我们。”
雅宣听得尴尬不已,桑桑也突然意识到,忙致歉:“对不起雅宣,我不是故意说这些话,我并不厌恶你母亲,只是我和她真的……”
“不必解释,我的母妃我不了解吗?”雅宣苦涩地一笑,“刚这一声母妃叫她听见,若还在齐国,一定又会狠狠惩罚我。”
“雅宣……”
“她这一生所求,无一不逆天,让我和皇姐这样的公主,也变得莫名尴尬。我们明明姓齐,可天下却姓了濮阳,反而齐姓要在夹缝中生存。”雅宣越发忧愁,更多几分伤感,“可我已经不恨她了,她把我送来这里,给了我最幸福的人生。我也曾对皇上说过,若有一日两国要打仗,我要回去我母亲的身边。我该做什么,我该放弃什么,我心里很明白。”
“都怪我不好,又勾起你这些话。”桑桑很愧疚。
雅宣摇头,提起濮阳氏将齐雅宸入殓送回故国,很是感慨:“到底是表哥这样的人,你猜若是换了我皇兄,他一定不会这么做。为什么?因为母亲她最恨皇后和她的儿女,她怎么容许这样的事发生。”话至此突然想,“你可别太消极,指不定他就会无视我母亲的命令,不先回齐国,而是先来这里接你。”
桑桑闻言,也觉得有理,经不住勾起一丝期望。
但梁勇很快来了凤仪宫,带来了濮阳舜的消息,更有一封信是给桑桑本人的,桑桑当众展开看了,果然与他告知梁勇的事无异,濮阳舜不能先来接她,女帝召他先回齐国。
梁勇这会儿倒拿出帝王架势和兄长的关爱,告诉桑桑不要太计较这件事,毕竟不是小打小闹,灭亡了一个国家,广袤的土地和无数的亡国百姓等着安置,濮阳舜不一步步将这些事做好,以他的个性是绝不能分心去做别的事。虽然男儿志在天下不该是亏待女人的借口,可濮阳舜除了不能来接桑桑,已然将她的一切都安排妥当。
桑桑本来就有了准备,并没有满心期待,此刻被梁勇这样一说,笑着对雅宣道:“真该叫平原也来听听,他就不会烦恼皇上总那么不可靠了。”
雅宣也笑,梁勇才恼了,搂了妻子训她:“你也敢笑朕?”
倒是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可背过人去,桑桑仍不免难过,她多希望濮阳舜只是个普通人,可以不再为天下纷扰烦心,可也明白,如果濮阳舜是普通人,以她当初的心气,两人是断不会有任何故事。
这一晚桑桑翻来覆去睡不着,见玉响守着可怜,便往里头挪了挪说:“你也来躺着,我又不是公主,没那么多规矩。”
玉响先是不肯,被桑桑再三恳求后,才躺下。两人说会子话,竟都有些困了,而玉响本就疲惫,最先就睡着了。
桑桑将睡未睡时,突然听见有脚步声,屋里黑洞洞的什么也看不清,正想推玉响,突然依稀有黑影窜过来,白晃晃的短刀在夜色中反射微弱光芒,旋即一瞬的功夫,短刀刺入了玉响的身体。
熟睡的玉响只是抽动了一下,即刻就没了动静。而那道黑影又迅速离去,桑桑感觉到鲜血溅在脸上的腥热,被吓得闷声的嗓子渐渐打开,僵硬的身体也终于有了感觉,慢慢从被子里爬出来,大声喊着:“来人!来人……”
第18章:公主遇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