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福问，“您身体不好，皇上很担心，想要亲自来看您，又怕说话不和，反惹您病更重。公主啊……奴才说句不当说的话，在皇上眼里，世上没有几个人能让她如此费心，您就是其中一个，比起皇子殿下和小公主，更重。”
“因为她曾期望，把我也培养成女皇吗？”齐雅宓冷笑，“可惜我姓齐啊。”
周福当然不会计较公主说什么，只是哄着她：“您想开一些，管他政局皇权如何，您终归是我大齐国的公主。”
“那样的人，不就是个行尸走肉了？”雅宓苦笑，亦道，“我如今可不就是行尸走肉？”
周福又劝：“您该往好里的想。”
雅宓顿了顿，再问：“周公公，本宫的病怕是拖不久的，也就这么些日子了，你若还有几分怜悯之心，本宫想听几句实话。”
周福愣了愣，果然母女连心吗？女帝在他来之前已交代，不管公主问什么，他但凡能说的，都告诉她。可这是对待将死之人的态度，女帝也不再对女儿的身体抱有希望了？
“周公公，本宫问你，是不是母皇她派人杀了沈桑桑？”雅宓问，直直地看着阴鸷的周福，期望在他的脸上看出几丝诚意。
周福颔首：“是皇上的命令，奴才派人送信，安排了在梁国的细作和刺客。”
“她真的死了？”
“死了。”
“那……皇兄他……是不是会反？”雅宓颤了颤，继续问，“皇兄是不是已经集结势力，等着有一天逼宫，逼迫母亲退位？”
“殿下的一举一动，都在皇上掌握之中。”周福的语气渐渐低沉，也许在他心里，也并不愿见到母子相残的景象，“殿下若有异动，皇上便会派人镇压。王爷当初并没有带走所有精锐，皇上手里的人马，足以和殿下对抗。除非……殿下靠近皇上，亲自下手，那就无法挽回了。”
雅宓冷笑：“就像那天他掐着我一样？用同样的办法杀死母亲？”
周福忙道：“奴才等回日夜保护皇上。”
“周公公，保护好我的母皇，不要让他们母子相残。”雅宓神情恳切，“倘若我支撑不过这几天，你若能做到，就算我的兄长逼宫，也求母亲不要杀他。他们这一世不能再做违背人伦的事，他们造孽太多了。”
“公主您要保重身体，也许有您在，皇上和殿下还不至于到这一步。”周福再劝，可见雅宓神情凄怨，也觉得她似乎已生无可恋。
果然雅宓冷笑，软软地伏在窗棂上，伸手感受窗外扑进来的风：“我一直都在，却什么也没改变。”
此时突然有周福的小徒弟跑来，急匆匆不知说什么，雅宓冷冷看了几眼，也不甚感兴趣，回眸伏在床上继续看暗沉的天色，却听周福在身后说：“公主，王爷带兵入关了。”
雅宓倏然有了精神，看着周福，他继续说：“萧大人在早前就出关去寻找王爷，皇上派他带话给王爷，说要将皇位传给王爷，可殿下也派人找了萧大人，说希望王爷能放弃这里的一切，他可以将赵国的土地全部送给王爷，让他自立为王。眼下看来，王爷是要来京畿接受皇上的安排。公主您看，不论如何，您也该好好活下去，等王爷回来，改变眼下的一切，是不是？”
雅宓孱弱地喘息着，眸中有复杂的情绪：“我等得到吗？他又为什么要回来，他这样子，是要逼迫皇兄到最后一步吗？濮阳舜……你到底怎么想的？你是恨母亲杀了桑桑吗？”
周福离开时，又一拨太医来急救公主，他担心女帝责备他让女儿着急，但回到濮阳蕊身边，将说过的话复述一遍后，女帝却说：“她会活下去的，等舜儿回来，就好了。”
周福便道：“王爷回京的消息很快会传出去，奴才可要加强守卫在您的身边，恐怕殿下他会……”
“杀了朕？”女帝冷笑，“朕倒想好好看一看我这个儿子，有没有反骨的这一天，他为了皇权什么都忍耐，朕一看到他这忍耐的模样，逆来顺受的模样，就想起从前懦弱无用的自己。他若真敢拿剑指着朕，给他这江山又如何？一点帝王魄力都没有，朕如何相信他？”
此时，公主病危的消息和濮阳舜带兵入关的消息一起到达了王府，齐纪彰形如冰雕般坐在书房之中，那一日他亲手差点掐死妹妹后，女帝便免去了他所有的职务，让他在家反省，时至今日，外头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外头突然有骚动，齐纪彰微微蹙眉，似醒过神一般起身到了门前，唤了下人来问做什么，下人颤巍巍说：“侧妃娘娘胎中见红，正找大夫看。”
第21章：雅宓的心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