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往寝殿内来,其实现在的赵舒月根本不具备伤人的能力,她大腹便便加之身体也孱弱,怎么来伤自己。
而一切正如桑桑所料,她走近寝殿时,未想过是桑桑回来的赵舒月正在缝一件小衣裳,头也不抬地以为是宫女送药来,厌烦地说:“吃了一肚子的药了,到底是要治我还是害我,从没听说怀着孩子,也敢乱吃药的。”
桑桑没说话,站在仪门下看她,她见没动静,才抬起头来瞧,见识桑桑,不由得浑身一颤,而她也知道,如今的沈桑桑,已经是万万人之上的齐国皇后了。
齐国皇后,多荣耀的地位,曾经应该属于她赵舒月,父皇送她来和亲,就曾告诉她,因为她是皇后命,她要做齐国最尊贵的女人。
可如今……她是被婆婆囚禁起来,丈夫也疯了的可怜女人,怀着的孩子也不知道有没有未来,而眼前这个曾经被鄙视为野谷族粗野丫头的沈桑桑,被自己差点让丈夫凌辱了的沈桑桑,竟然是堂堂正正的皇后了。
“皇后。”赵舒月冷冷地念出这两个字,这两个曾经在她心里和气尊贵的字,可眼下紧跟着,却是冷笑着问,“臣妾是不是该起身向您行礼?”
桑桑立在仪门下未动,不知出于什么缘故,并不想靠近这个人,而既然她这样问了,桑桑也不好无视,淡然一笑:“免礼。”
“呵……免礼。”赵舒月觉得极其可笑,软软地靠在大枕头上,看着沈桑桑,“曾几何时,你不过是野谷族一个低贱的野丫头,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沈桑桑,好好保护你的地位,你的丈夫现在是皇帝了,皇帝岂能没有三宫六院。你以为他现在能为你守住,可时日一长,为了江山社稷为了皇家子嗣,大臣们会向他施压,他最终还是会妥协的。那你今日的骄傲到那时候,就成了最大的笑话。”
桑桑冷然看着她:“是吗?”
“你当然不会懂,这些皇家里的事情,你怎么会懂?”赵舒月极尽地鄙夷,但徒然腹中的孩子动了动,她忙变了个人似的,摸着肚子慈爱地看着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微微蠕动着嘴唇,似乎在和孩子说话。
桑桑便直戳她的痛处,问:“你觉得这个孩子,能活多久?”
赵舒月浑身一凛,颤巍巍看着桑桑:“你们会杀了他?”
桑桑摇头,稍稍靠近了半步,“本宫不知道。”
一句“本宫”的自称又如利锥刺入赵舒月的心脏,她呆滞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又问桑桑:“那你……能救他吗?”甚至反问,“不然你为什么要来看我?我知道你,你是再善良不过的人,你来看我绝不是想看我落魄到何种地步,你是想救我的孩子对不对?沈桑桑,你会救他的,对不对?”
桑桑冷然:“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至于其他的事,暂且都不曾考虑。”
赵舒月凄楚的双眼顿时变得狰狞,狠狠地等着沈桑桑:“你若此刻不答应我,一会儿你跨出门起,我就把齐纪彰强你的事说出去,说得所有人都知道,说得天下人尽知。你猜大臣们,会不会联合上奏,要废了你这个皇后。”
桑桑真的不在乎,不屑地笑着:“当时当刻的事,皇上亲身经历,不论你说什么都影响不到他。至于若大臣们施压,让皇上难做,本宫不当皇后又如何?你信不信,本宫就是从今往后在皇帝身边做一个秀女,他也照样能不要后宫,甚至不要再立皇后。赵舒月,你还有什么可以拿来威胁本宫的?”
“本宫,本宫,本宫……”赵舒月疯狂了,叫嚣着,“这也是你配自称的吗?”
她一震怒,腹中胎儿受损,外头侍候着的宫女太监也忙冲进来,生怕赵舒月伤了皇后,虽然厌恶也因太后有旨要好好照顾,故而也不敢肆意辱骂,不过是劝皇后:“娘娘别和她一般计较,咱们还是赶紧离了吧。”
桑桑也不愿宫女太监们难做,见过赵舒月看她还有力气威胁人还有力气吵架,也放心胎儿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转身便要走,突然又听赵舒月再身后哭喊:“沈桑桑,求求你,哪怕你杀了我,让我的孩子活下去……”
桑桑心头一紧,咬牙还是离开了。自然她去看过赵舒月的事,逃不过濮阳蕊的眼睛,可见皇后并没有做什么多余的事,皇太后也不再过问,何况她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婆婆,没有立场来约束中宫皇后。但濮阳舜知道后,还是把桑桑教训了一顿,他倒不是怕桑桑做什么多余的事,而是担心赵舒月疯魔起来,伤了他心尖上的人。
桑桑对此苦笑不得,却也感慨丈夫对自己的宽容,至于孩子不孩子的事,只字未提。
而两日后宫外头,雅宓突然发现韩平原与她失去联系,更似乎刻意回避相见,好容易变得活泼精神的她,一下陷入相思之苦,一时忧愁攻心,竟好端端的又病倒了。
第34章:废后的威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