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神,特别是那最后一句,让他恍如找到第一次与心爱之人爱恋的感觉,此时他内心竟真的泛起了几丝不舍。
“圣上,卯时已到!”
又是一句催促声,比之刚刚,声音已是大了不少。
皇上微微皱起了双眉。
登基理朝这么多年,他从未缺席过早朝,亦或者说,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情感会高于理智的人,他明白自己哪一个才是更重要的。虽说他此时确实万分不舍的离开眼前的女子,但是,相比起一个帝王的名誉,他更爱惜自己的羽毛。
想到此,他微低头,在林端若光洁的额间轻轻吻上一吻,附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朕回来!”
“嗯……”
听到林端若娇羞无比的应答声,皇上心情极好的又是大笑一阵,而后掀开被褥起身,撩开茜红的帐子,赤脚踩在床榻前,还不忘回身看端若一眼,而后将纱帐拢好,这才高声唤道:“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迅速打开了,马江明领着两队宫人鱼贯进入。
一队宫人手中稳稳的捧着梳洗用的金盆,净水,净帕,嗽口青盐,以及痰孟等物。另一队宫人手中则捧着早已备好的朝服,朝冠朝珠及各类配饰。
马江明趁着这些宫人有条不紊的在伺候皇上梳洗换装之时,偷偷打眼瞄了一下殿室内的景象。待那一派民间嫁娶的物件落在他的眼里时,他心中咯噔一下,不禁对这位还未曾见过面的昭仪娘娘立时高看了一大截。
心里如是想着,马江明便大起胆子又偷偷看了一眼那一丝不动的茜红软纱帐,什么都看不见,却让他心里对那帐中的女子更添了几丝好奇与防备之心。
不管她入宫前是谁,是什么样的身份,哪怕是民间商户的女儿,可侍寝之前便能得封昭仪,入住正元宫,侍寝之夜又能得皇上如此隆重的待遇,必是有几分本事的。
马江明不由内心开始悄悄忖度起来,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眼见得皇上已准备完毕,马江明躬着身,上前将白玉九龙佩细细的系在那明黄色的双龙戏珠绣金腰带上,系好后,他退后一步,低声笑问道:“圣上,留,还是不留?”
皇上知他意思。
每每侍寝过的嫔妃,按规矩都要问过皇上的意愿,允不允其为皇家绵延子嗣。一般情况下,侍寝过后都会问一下,也方便专司记载日志的宫人记录下来。
皇上回看了一眼那细密柔软的茜红纱帐,眼中含着无限柔情,似是透过纱帐看到了里面躺着的那位玉人,不由嘴角上扬,噙着一丝笑道:“留!以后,端昭仪侍寝,此类话就不必再问了!”
马江明心中又是一惊,面上却神色未变,只恭声应道:“是。”
皇上微点了点头,正欲大跨步出去,却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过头对着他吩咐道:“对了,马江明,你稍后去皇后那儿,传朕口谕,端昭仪这两日身体不适,这头一次侍寝后的跪拜之礼,就免了吧,日后同其她嫔妃一道儿去皇后宫里拜早安时,再一并行了!”
“是!”
马江明听完皇上的吩咐后,心中的惊愕已是差点要溢出来了。
按照大顺朝后宫的规矩,第一次侍寝过后的新人,都要在第二日早上,前往皇后的未央宫,向皇后行三跪九拜之礼,以示对皇后这位后宫之主的敬畏尊崇之意。
皇上向来是最注重礼数之人,连曾经最盛宠的静昭仪都未曾得到如此这般的优待,如今,这位新主子,却让得皇上为她屡破宫规,看来,这位端昭仪,果真真的是不一般啊!
马江明神色复杂的又回头看了一眼那茜红软纱帐,似是看见了不久时间后,后宫之中即将四处燃起的熊熊怒火。
皇上甫一前脚离开,在这床榻之上一直侧耳倾听外面动静的林端若,便再也不愿在这张床上,还有这间让她闷的快要窒息的房间里多待上一刻钟,立时伸手将纱帐掀起一角,唤来林妈妈,吩咐着服侍她换衣起身。
林妈妈与那几位老宫人手脚麻利的侍候着林端若换好衣服,接送的轿辇早已等候在殿前。
踏出殿门时,一位老宫人回头问了一句。
“昭仪娘娘接下来是要去未央宫向皇后娘娘行叩拜礼吧?”
林端若目光闪了闪,并未接话,只是略偏头看了一眼林妈妈。
林妈妈知其心意,扶她进轿,待放下轿帘后方才看向刚才问话的老宫人,抬眉笑道:“圣上特旨,昭仪娘娘身体不适,这两日就不必去向皇后娘娘行礼了,想必这会儿马掌事已将圣上的口谕传到了未央宫去,昭仪娘娘这便要回正元宫歇息去了!走吧。”
听了林妈妈的回话,那名宫人面上微露讶色,知趣的不再接声,退至一旁。
轿辇被八名宫人抬着,向外快速的移动,很快便出了太极宫的大门。
第77章 做戏(四)[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