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宫。
皇后在画眉的搀扶下,身着一袭银狐镶边凤鸣飞舞滚云纹的明黄窄袖棉衣,外披着一件厚厚的明黄色绣凤飞花的披风,虽然依旧鬓发未乱,精心妆扮过,但显然她此刻心情非常不好,眉头紧锁,阴沉着脸,一路脚不停歇的向太子寝宫而去。
刚一踏进殿门,满全便立即迎了出来,毕恭毕敬的向皇后行礼。
皇后此刻并没什么心情理会他,只随意的挥挥手,示意满全起身,而后边向内行去边口中问道:“太子呢?这几日还如同之前那般模样吗?”
满全紧跟在皇后身边,踩着小碎步,愁眉苦脸的小心道:“回皇后娘娘的话,太子殿下这几日还是那般精神不振,奴才日日劝,时时劝,劝的是口干舌燥,可是太子殿下他也不听奴才的话啊!奴才惶恐,深怕殿下他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心事儿,所以不得已,才惊动皇后娘娘您今日过来瞧瞧,好好的劝劝太子殿下。”
皇后听了满全这几句话,眉头锁的更紧了,步子也跟着快了几分。
太子寝宫之中的布置摆设仍同往日一样,层层叠叠的罗烟轻纱帷帐,各式名贵的玉器名画摆设,殿内的炭火也生的很旺,门窗关得紧,一丝冷风也进不来,屋里只觉得暖和极了。
可是才一进屋,皇后却觉得有什么别扭至极又说不出来的感觉,好像整个殿里只同外面空地一般,清清冷冷的让人不愿意多待一刻。
皇后一双凤目微转,往四周扫了一眼,突然明白自己心里这股子别扭的感觉是从哪里来的了,她忍不住低声问向身边的满全。
“太子宫里平日侍奉的那些宫人呢?怎么一个都没瞧见?”
满全一脸苦相的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那些子宫人,全部都被太子殿下给赶跑了,太子殿下根本就不让她们贴身伺候,也不许她们进来,便是奴才,进来这内室的次数稍多一些,也会被太子殿下给轰出去……”
“太子殿下为什么不让宫人侍奉?”画眉忍不住低声问道。
满全听画眉的问话,抬头看了一眼皇后,只见皇后两眼紧紧的盯着半开的内室门,似是有些犹豫的道:“太子殿下……殿下他说……他说,他这个太子做的没意思,做与不做左右都是一样的,还要什么宫人伺候……”
“混账!”
皇后突然咬牙切齿的骂出声来,眼角间那股子痛心夹杂着愤怒,密密的布在那根根皱纹里。
满全见皇后动怒,连忙低下头躬下身子,不敢抬头看向皇后,亦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皇后不待平息,抬步便向屋内行去,画眉忙上前为她解下肩上的披风,欲跟着进去,却被皇后头也不回的挥手制止了。
画眉与满全对视一眼,便躬身退了下去,守在殿门外等候。
皇后甫一踏进内室之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子浓重的酒味。
她皱起眉头看着内室里滚落满地的书本物件,地上甚至还歪躺着两把椅子,烛台茶盏还有几个饮尽了的空酒瓶,杂乱无章的散落一地,而太子此时却还手中紧紧的握着一瓶酒,半躺在床边的脚踏上,黑发半散,穿着单薄的夹衣,夹衣领口就那么胡乱的系着,洒上了不少酒渍。
太子半趴在床榻上,时不时的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大半张脸被掩在乱发下,这么看去,同以前那个玉树临风,神采飞扬的太子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
皇后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心口一阵阵的抽着疼起来,那疼痛,揪的她喘不过来气,简直恨不得立时便要背过去了。
她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从小到大一直被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现在这般颓废的样子,初进门时的那股子怒气立马烟消云散个干净,只有无尽的心疼。
皇后忍着心底的情绪,深深的吸上几口气,随后踏过地上杂乱的物件,慢慢的走到太子身边,蹲了下去,伸出手将他脸上的乱发轻轻的拂至一边。
太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似乎是惊了一下,抬起眼看了一下皇后。
只见太子的脸颊又瘦了一圈,两边的颧骨高高突起,眼窝深陷,下巴上的胡子像杂草一般胡乱长着。青灰色的黑眼圈,那双眼里浑浊不堪,夹杂着密密的红血丝,没有一点儿光亮。
皇后看着自己往常熟悉的儿子,竟变成了这般让她不敢相信的陌生样子,心底顿时一颤,鼻间一酸,来之前心里的那股子怒气,还有准备好的训诫,立时全部都没了,眼泪差点都掉落下来。
皇后忍着眼泪,勉强笑着,慈爱的低声道:“烨儿,是母后,母后来看你了。你怎么能喝这么多酒呢?心里有不痛快的事儿,你去找母后啊,你跟母后讲啊,母后为你想办法。你看看你自己,都瘦成什么样了?你这样折磨自己,是想让母后也活不成了吗?”
听着皇后字字戳心的话,太子的双眼似是找回了一些焦距,他费力的扯动着嘴角,刚一开口,那嘶哑
第115章 你必须相信[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