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你阿娘走了，你可不能再出点事，不然阿爷怎么活啊。”
“阿爷……荣儿没娘了！”虽然告诫自己要收敛情绪，不能让阿爷更加伤心。但看见阿娘孤零零的躺在那里，柴荣还是没能忍住，痛哭失声、撕心裂肺。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灵堂中的两人，一个痛失爱妻，一个痛失慈母，谁都不能控制不住，只能紧紧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父子俩的哭声惊醒了四个孩子，十岁的青哥儿带着意哥儿、乐姐儿、寿姐儿也跑进来嚎啕大哭。他们虽然都不是柴氏所生，但一直被抚养在嫡母膝下，感情深厚。柴荣伤心过度陷入晕厥，郭威就命他们回去休息，只是听到父兄痛哭，几个孩子也忍不住跑进来跟着一起哭。
又是一阵抱头痛哭后，前来吊丧的人慢慢赶来，身为长子，柴荣擦干眼泪陪着郭威接待吊唁宾客，把礼数做足既是对阿娘尽孝，更是给阿爷争面子。他虽未及冠，但早已开始为生计奔波，能独当一面，倒是让吊唁的宾客大为赞赏。
柴荣还来不及松口气，大老远就传来一阵悲痛的呼喊：“妹啊，额滴妹啊，你咋就抛下哥去了！”
一个四十出头的清瘦中年男人哭喊着扑进屋里，扑到柴氏的棺材上嚎啕大哭。柴荣恭恭敬敬地给他磕了个头后痛声去劝：“舅舅，您节哀。”
来人柴氏的亲兄长柴守礼，也是柴荣的亲生父亲。不过自从柴荣被郭威收为养子之后，他便称生父为舅舅，谨守舅甥之礼，从未有半点逾越。
柴守礼抽噎不止，捶胸顿足，任柴荣如何劝解也不听。最后还是郭威出面才让他略略止住了哭泣，与众人一同守灵。
然后柴荣亲自送诸位宾客出门，柴守礼迟迟未走，趁着郭威不在，把柴荣拉到一个僻静角落搓着手期期艾艾说道：“荣哥儿，你阿娘不在了，姐夫有了两个亲生儿子，不如你跟我回家吧。”
他说这话实在底气不足。柴家本是邢州望族，柴守礼也是富家公子，府外包养侍妾诞育柴荣，七岁时柴荣母亲病逝，柴家宗室拒绝接纳柴荣，柴皇后不忍血亲离散，遂将柴荣留在身边抚育。可柴守礼不善经营致使家道中落，这些年也未曾探望过柴荣断绝亲情。如今不过是觉得柴荣大了，能经营产业补贴家用便想着认回去改善生活。
柴荣对这个生父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如果不是顾忌阿娘，他真想给柴守礼几拳。忍了又忍，才板着脸道：“多谢舅舅关怀。只是阿娘新丧，我要为她守孝三年。”
“在咱家也能守孝，你现在也大了，家里也好多了，回去吧。”
“不，青哥儿意哥儿和几个姐儿的姨娘都不在了，我要替阿娘阿爷将他们抚养成人，带阿爷去续弦之前，还要为阿姨打理内帷。阿爷阿娘养我十年，我自当好好孝敬，为阿爷养老送终。”
“可妹夫早晚会续弦，你的身份尴尬，不如就此跟我回去。”
“只要阿爷一日不赶我，我就要为阿爷尽孝。阿爷虽是军官，但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家中已无余钱。青哥儿意哥儿还小，我若走了，谁来抚养他们？舅舅，您不缺儿子，就让我为阿爷阿娘尽孝吧。”
“哎呀，他们又不是你的亲弟弟！”柴守礼急得抚掌，“他们都不是你阿娘亲生，你没有抚养他们的必要。荣哥儿，血浓于水啊！”
第2章 不靠谱的亲爹来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