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阳已经完全跃出，驱走了所有的黑暗，人间一片明亮。
“你觉得是把黑老鬼等一干贼人鞭尸锉骨痛快，还是当众把他们千刀万剐痛快？”
“自然是后者。这群狗贼毫无人性，虐杀山民，就该当众处决以平民愤！莫非柴郎君就是抱着这个想法，才没有取他们性命？”想到这里，陈洪进心中也不由得赞叹一下。若将柴荣换成他，估计早就把黑老鬼剁成肉糜泄愤，哪会想这么多，更别说派军医为他止血疗伤。
“不止如此。”刘从小眯起眼睛，眼前又浮现柴荣那波澜不惊的面孔。“杀掉黑老鬼的确是为民除害，但当众处决却能维护法度之尊严！”
“法度？”陈洪进更加惊异，他完全没想到这一层。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泉州只有黑老鬼这一处山匪吗吗？柴郎君单枪匹马剿灭黑鬼山众匪，顶多让这群毛贼认为是黑老鬼运气不好，待他离开泉州，这群山匪便会疯狂反扑。但是将黑老鬼等一众山匪当众审判处决意义便大不相同。让这群奸贼知道法不容情，只要作奸犯科，就该当死无葬身之地。就算震慑不了那些穷凶恶极的匪首，但足以让一般的毛贼心惊胆战，不敢为恶，这才是生擒黑老鬼最大的好处……”
陈洪进脸上露出迷茫的表情。
“怎么，还是没听懂？”幽幽叹了一口气，留从效颇为郁闷。
那柴荣如今仍是白身一个，和面对黑老鬼时却处理得如此漂亮。要知道即便是训练有素的精兵，第一次杀人也不可能像柴荣这般干净利索。陈洪进已经从军十余年，也可以算得上是身经百战，怎么也比柴荣差这么多？
“指挥使，恕我直言，咱们的职责只是剿匪。审案子安抚百姓，这是那些文官的活，咱们有必要越俎代庖吗？”
“那柴荣还是一个平民百姓，有必要剿灭黑老鬼吗？”
“这不一样，是黑老鬼先把他们抓了。如果不杀了黑老鬼，恐怕他就会成为山贼们的食物。”
留从效一脸无语。“他都把山贼给弄成这样了，你不会还以为山贼能抓得了他？”
这话让陈洪进豁然开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他是故意被抓，好进山杀贼！”
长出一口气，留从效假装欣慰道：“你终于想明白了，真不容易。”
就算再傻，陈洪进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味道，顿时面红耳赤。“柴郎君之能，吾望尘莫及也！”
“不光是你，我也自愧不如。”在柴荣这个年纪时，留从效也未必能想到这么多。果然英雄出少年！
“柴郎君既然如此，有勇有谋，指挥使你我当三顾茅庐，请他为我大闽效力。”
“想什么呢！”留从效断然拒绝。“凤凰岂会落鸡窝，游龙岂甘困浅滩？他不在天朝做官，难道会屈就咱们闽国？”
“对呀，既然他这么有本事，也有门路，为什么不做官呢？”
第43章 留从效评柴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