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山见人逼近了，瞬间窜出了村部的小院子，趁着雷雨闪电的掩护，向村南的小河边跑去。
董山能听到董黑子撕心裂肺的喊：“追上那兔崽子，给老子弄死他。”
董黑子气急败坏，他被董山照胸踢了一脚，险些摔倒。
这会儿，他刚反应过来，可大雨与惊雷闪电就到了，衣服瞬间被浇湿了，只骂：“他妈的，这雨来的太不是时候。”这乌云压了几天，早有要下雨的情况，他却没有觉察，只怪自己心思都在怎么整治董山身上，而没有想得精细些。
这时候，几个民兵跑进来，向董黑子汇报：“没有看到影子！”
董黑子说：“往南跑了，快去追。”
于是，几个人又转身追出去，外面守着的赶紧跟上，十几个人冲着村南发疯地追。
这个时候，董黑子才想起，要赶紧去把董黑心和董金海放出来，就跑过去对面，拔了那门的插销。
董海新暴跳如雷，一头插进雨幕里向南追去，刚跑几步又回来对面值班的石屋里，拿起了那把汉阳造，重又插进雨幕中。
董金海跟在董海新的后面，也一路追过去。
董如山一时不知道如何摆布自己，向董黑子说：“我干啥？”
董黑子回手抽了他一个嘴巴：“你他妈的能干啥？把撕毁的口供粘起来。”
董如山才想起口供被撕毁了扔在地上，赶紧想去收集，可那撕毁的口供早被雨水浸泡冲刷，连影子也没有了。
大雨倾盆，一时来不及流淌入低洼的地方，地上的积水一会儿工夫就淹没了脚踝。给人的感觉，再这样下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水就要淹过膝盖、淹到胸口。狂风大作，被折断的树枝在黑暗中发出“咔嚓”声。院门一会儿“咣当”关上，一会儿又“咣当”吹开。
雨中夹杂米粒一样大小的冰雹，不时地砸在人们身上，犹如针扎一样地痛。
董海新跑得贼快，他是村里跑得最快的，一会儿便超过了前面追的人，他大声喊着：“娘的，你们都跑快一点，别让那小子进了河坡，进了河坡就不好找了。”
众人也都发疯地冒雨追。
黑暗中有黑暗的光，一旦你适应了，在黑暗里也能看到光明。跑出来的董山，已经能渐渐适应这黑暗的光，已能看清脚下的路，他跑得更加疯狂了。脚下，发出嚓嚓嚓的踩水声，他拼了命地跑，如果跑不出，他将丢掉自己的命，他很清楚这一点。
董海新已能看到董山在黑夜中浮动的身影，他拿枪对着黑影放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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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给老子拼命地追。”董海新喊着。
董山听到自己耳朵边嗖的一声，他感觉自己的右耳朵好像被什么穿过了一样。他来不及摸一摸耳朵，拼命地跑。河坡已在眼前了，他纵身跃了下去，在河坡上打了几个滚，咕噜咕噜地滚了下去。有水从上往下流，他身子随着水滚下河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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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海新也追到了河坡，他看到滚下河坡的董山又站了起来，向芦苇丛中跑去。
他来不及再上膛，随手拔出腰里的匕首照着董山扔去：“他娘的，你还跑！”
董山感到后脑勺咚地一声，他被匕首砸到了，他的脑袋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并感到头晕目眩，往前扑腾了几步后摔倒了。
他迷迷糊糊地听到了“吃通吃通”的脚步声正向它逼近。
他努力睁开了眼睛，见董海新拿着枪，正朝他跑过来。
他挣扎起来，跑入芦苇丛。
董海新对着芦苇丛又开了一枪，?纭??
芦苇丛里的水，这时候已经很深了，有些已经过腰，董山一头扎进水里，在水底拼命地扒拉着，往前，往前。
茫茫的芦苇丛，一片又一片的，并不是全部联合在一起，中间有流水的通道。
董山就顺着那通道，时而浮上来时而又潜下去，往前游。
董海新站在芦苇丛边，他已经不知道该往何处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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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惊雷（2）[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