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从宾馆过于柔软的床上爬起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两点了。
脑袋沉重得抬不起来,宿醉导致脑子里满是浆糊般的眩晕,肖战眼睛涩得都还没睁开,干脆以毒攻毒使劲晃了晃。
一晃,又重新倒回床上。等到终于有了一丝清醒以后,他揉了揉太阳穴开始极不情愿地回忆起为什么宿醉。
因为半个月前狼狈的自己。
在最差劲的时刻,遇到了最不该在差劲的时刻遇到的人。
那天肖战才在片场上蹒跚着上车,就瘫在了座上。低烧好几天,身体被耗得虚透。
吃了退烧药,一层一层出虚汗。他权衡几番这个慈善晚会的重要性,还是咬着牙没放人鸽子。
因着生病,眼睛更是畏光,肖战只匆匆停了几秒便避开闪烁不停的相机,签完名走下红毯。总共没几步路,身体就软到支撑不住,虚汗浸了衬衫,由助理领到座位上趴着缓缓。
聚光灯下,似乎容不了谁不得体。
他堪堪坐正,蹙眉扫了扫了桌上放着的名牌,虽不都是挚友,却起码是熟人,不知是侥幸还是主编花了心思。可是心里还是在轻轻地闷,或许因为傍晚阴测测的冷雨,又或者…因为他走上红毯前最后一刻还在反复确认会不会来的人。
得到的回答依然是,邀请了但无答复。
红毯开始了都没有答复,肯定不会来了,他长舒一口气。
不管如何,他还是得好好敬主编一杯,感谢她这几年照顾青睐,这是他的主要任务,完成就溜。
厅门走进的一个个都花枝摇曳,袅娜生姿,今夜依然硝烟弥漫。
不远处他们在互相寒暄,肖战只勉强起身也去打了声招呼,等人多了就缩去座位上躲清闲。
余光看见一波一波地人端着酒杯冲自己而来,肖战实在无力应付,勉强喝了几回合就趴下谢客,任那些人远远踌躇该不该上前客套。
悄悄看到沁姐进来,他想着好歹有个能说人话的了,却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等到她落座。
“一路降妖除魔?”肖战打趣到。
李沁稍稍整理了一下香槟色的抹胸裙才抬头给了调侃的人一个白眼。
“哪像你,生病躲清静。”
“来都来了,哪还有清静。等主编闲了,插空敬个酒。”
肖战遣了助理去拿药和外套,招手让端着玻璃托盘的服务生过来,拿了两杯酒,一杯递给李沁。
“生病喝酒?你还是别了吧。”
“就和你喝倒数第二口,最后一口留给主编,我就遁了。”
虽然两个人联系没断,但是肖战有很久没看到她真人了,她一笑,眼角有了点皱纹,粉一盖更是显得那些皱纹沟壑搬横在眼角,好在她并不是个很爱大笑的人。
“我以为这次你不会来。”
肖战放下酒杯,顺了顺肩膀上垂下来的流苏。
“不能太落人面子。”
她看了看远处那些三五成群互相违心奉承的明星们。
“你有借口,我可没有,得了,我得过去了。你这脆皮体质,好好照顾自己。”
肖战起身替她把裙子轻轻抖得蓬松些,目送她提溜着裙摆飘走,才重新坐下。
虎视眈眈的人在李沁走后又蠢蠢欲动向他靠近,肖战避无可避。
无数种香水味在宴厅里迅速散逸,混着酒精和脂粉,揉合成欲望的笼。
一个个廉价又空虚的灵魂在笼中觥筹交错,贪这黄粱一梦。
等送走不知道几拨人,喝了不知道几个“倒数第二口”,他托住酒杯,慢慢打着圈轻晃,大脑短暂地被酒精麻木,无意识地开始自己一口一口小酌,不知是想到哪件事,或者,哪个人。
等到麻木渐退,眩晕感出现的时候,酒杯又几乎要见底了。随晚宴的热闹气氛一块上升的体温适时的与冰凉的酒精发生反应,昏胀的感觉逐渐加重。
肖战盯着酒杯,无奈地想到似乎只要是有关于那人的一切都容易让他失去分寸。
撑住桌面起身,他打算先去休息室洗把脸醒醒酒,要是醉在这,不知让多少人白看笑话。
正想着助理怎么还没来,一迈步便感觉天旋地转,若非突然有一双手从侧面扶住他,险些要往前栽去。
“战哥当心点,怎么喝酒了?”眼看这人脚步虚晃,助理赶紧扶稳。
“…怎么这么慢?”
肖战看着仍然不是很清晰的地面,似乎有双皮鞋停在眼前,下意识又晃了晃脑袋,光影稍变得清晰,他顺着这双皮鞋将视线微微抬起,迷惘中毫无防备撞进那人眼睛。
“你好,又见面了。”冷淡得没有一点起伏。
王一博伸出手。
那双手精致漂亮,修长纤细却很有力量,指尖泛着一点淡淡的粉,肖战曾数次把玩这双手表示嫉妒上天垂怜那人一副好骨架。
他看见那人向自己伸出手,茫然间看到同样的一双手越过上千个日夜和虚空抓住自己的心口。
少年掌心的高温和强硬仿佛还残留在后颈。
可是从身段到气质,那年夏初的模样和现在分明对不上。
个子又拔高了些,轻轻松松和自己平视。纤巧的青涩气质变成金属般的冰冷。线条更完美的面容上,他眼睛里明亮的光全是以冷酷为燃料,烧得肖战浑身发凉。
他僵硬了很久,直到汹涌的回
第 25 章 第二十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