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殿下,微臣怎敢欺瞒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还望殿下明鉴!”那太医跪在地上,颤颤地说道。
见临钰面色冷凝,晏殊言适时开口道,“临钰,太医他所言非虚,我的寿命,的确是不长了。”
“阿言,你在南韫的那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你的身子素来不差,如今,为何却……”
“一切与南韫无关,终究是我的命数!”晏殊言一声叹然。她如今甘愿随着临钰入宫,便是想要在临钰的庇护下,偷偷地将这孩子生下来。若是她当真连一年也熬不过去,那她腹中的孩子,届时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陛下驾到!”殿外,传来宫婢的通传声。
临钰闻言,面色微变,他不曾想到,这深更半夜,父皇竟会来此。是以,他急忙对身边的宫婢吩咐道,“赶紧带着阿言去内室先避避。”那宫婢闻言,急忙搀扶着晏殊言走进了内室。
“混账!”临丰帝怒气冲冲地走进殿来,临钰还来不及行礼,便被临丰帝一个耳光扇得站立不稳。“那晏殊言呢?”临丰帝环顾四周,在大殿未曾见到晏殊言的身影,便怒声问道。
“父皇,晏殊言通敌叛国之罪尚存疑点,父皇何不让儿臣再调查此事?”临钰跪在地上,声音之中有几分祈求。
“哼,即便那晏殊言不曾通敌叛国,她犯下的欺君之罪,那便不会有假吧!如今,她不顾我北临律法劫法场,行刺朝廷命官,便是这其中一件,亦能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临丰帝的声音有些颤抖,大抵是被临钰气着的。
“父皇,如今,晏家也只余下她伶仃一人了,将才太医来为她诊脉,道是她的身子,即便是调理得当,最多也不过是三两年了。父皇,儿臣这一辈子,还不曾求过你何事,如今,儿臣便求你了,求你放过她吧!”临钰跪在地上,磕着头。
晏殊言在内室之中,隔着重重纱幔,看着临钰的身影,心中有些自责。转念,她又摇摇头。那日他出现在监斩台上时,便就此注定她与他,从此站在了对立面。那一丝愧疚之色烟消云散,她的面容,又清冷起来,仿若殿外不休的风雪。
“来人,去将那晏殊言给朕拿下!”宫中的禁卫军听从临丰帝的吩咐,当即便在东宫中四处搜寻。不多时,他们在这内室中寻到晏殊言,立马便将她押至临丰帝跟前。
“陛下,如何处置?”禁卫军问道。
临丰帝看着眼前的晏殊言,虽说她如今负了伤,但却依旧是眉眼清冷,又有一丝桀骜之气。忽然间,他又忆起多年前,她在几国使臣前跳了一支惊鸿舞,当真是令人惊叹。但终究是可惜了,她是晏家的人。“来人,将她先押送至天牢,听候发落!”一时之间,他竟未曾思索出如何处置她,便只得如此说道。
晏殊言闻言,心中一凛,虽说现下临丰帝只是将她押至天牢罢了,但若是某一天他忽然想出处置她的法子,又可如何是好?为今之计,她便只能将自己活下来的希望寄托在临钰身上。思及此,晏殊言转过身去,看着临钰,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却还是不曾有只言片语。然后,她便在禁卫军的押送之下来到天牢。
这阴冷而黑暗的囚室,便是让晏府上下数百人殒命的地方,她一进这囚室,便觉得自己的心口发疼。当临丰帝赐毒时,他们该是多么无助!可惜那时,她却不在他们的身边。他们本是老实而忠厚的奴仆,她顶替阿年的身份这么些年,他们也不曾走漏半点风声。可是,若不是她当年执意如此,他们便不会遭受这无妄之灾。
那禁卫军将她关进一间小小的牢房后,便走了。天牢湿冷,她的心,也不由得冷了几分。她今日在相府中受了伤,若她一直被关在这天牢之中,不能及时救治,那她腹中的孩子,恐怕也会因此而丧命!天牢本就湿冷,如今又正是严冬之时,外面还下着鹅毛大雪,她在这牢房之中,也能听见牢外朔风呼啸的声音,可想而知,这天牢之中,该是有多么的冷!晏殊言缩在牢房的角落,不住地搓着手,哈着气,便是为了让自己暖和些。
天色渐亮,脚步声自远而近,晏殊言不由得抬起头,看着来人。饶是她时隔一载才再次回到这帝宫,晏殊言也一眼认出了来人是东宫的人。那宫婢手中提着个食盒,狱卒为她开了门,这宫婢才得进。
“姑娘,这是奴婢按太医开的方子为姑娘熬的药,还请姑娘趁热喝了!”那宫婢打开食盒,顷刻之间,整个牢房便萦绕着一股淡淡地药香。
晏殊言接过那碗药,端至鼻尖,仔细嗅嗅,正是治伤的良药。晏殊言仰着头,将这碗药一饮而尽,饶是这药苦涩无比,她却连眉头也不曾皱起。
“姑娘,奴婢想着也该是用早膳的时辰了,便为你端了些糕点来,还望姑娘莫要嫌弃。”那宫婢从食盒的下格端出两盘精致的糕点,放在地上。
“临钰呢?”晏殊言出声问道。若没有临钰的吩咐,这些宫婢又怎敢擅自到这天牢为她送东西?
“回姑娘的话,太子殿下为了救姑娘,如今正在陛下的御清宫前跪着!”那宫婢回道,说罢,便抬头看了看晏殊言的反应。
晏殊言若有所思,未再开口。那宫婢见她有些颤抖,便解下自己的大袄披在了晏殊言身上。这突如其来的温暖让晏殊言身形一怔,她抬头来,看着面前的这个宫婢,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唤作什么名字?”
“回姑娘,奴婢唤作相思。”
“你这名字,倒是极好!”晏殊言赞叹道。
“回姑娘,奴婢今年才入的宫,名字是太子亲赐,自然是好的。”相思的语气之中带有一丝欣喜。
闻言,晏殊言不再开口。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这世上有千百种爱恨,却惟有一种毒药唤作相思。只是不知,她那相思之人,如今可还好?
第一百三十五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