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一直注意着长歌的神色，看到她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个灿烂的却让人觉得无奈和心疼的笑容。
裴卿的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不用了，我自己能保护自己。”长歌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被风吹散的蒲公英，轻柔却坚韧。
裴卿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他在思索着什么。
其实长歌能隐约猜到他的想法，大概是在猜测拒绝了他的保护的她，是不是合作的最佳伙伴。
实际上长歌也猜的不错。裴卿的确在衡量长歌价值。
其实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承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番话已经脱口而出，再也收不回来。
在潜意识中，裴卿是希望长歌能够答应的，但是理智告诉他，长歌不答应对他而言才是最好的选择。
而长歌的答复令他有些发愣。
当时他在想，换做是任何一个人，在得到堂堂大秦丞相的承诺的时候，应该都不会做出拒绝的选择。
但是长歌拒绝了他。
这令他感到惊讶，同时他想或许是因为长歌对大秦的一些事物并不了解，她毕竟来自西夏……
但是当他再次看见长歌脸上那个嘲讽似的笑容的时候，他推翻了自己内心中的这番猜测。
他第一次想，是自己错了。他并没有真正的了解长歌。
长歌匆匆吃完了晚饭，神色依旧有些不自然。
她看见裴卿放下碗筷，立即将青栀唤进来收拾了桌子，别毫不犹豫的将裴卿赶出了房间。
站在房门口的裴卿不由得愣了愣，随即失笑着摇了摇头，显然是他下午在宁春苑的举动令她有些不快了。
被赶出房间，裴卿丝毫不恼，他优哉游哉的走在内院铺着青石板的小路上，手中的扇子被他有一搭没一搭的张开又收起，收起又张开，反复不断。
随后站在内院与外院交界处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目光在身后的小路上望了望，嘴角忽地一扬，他脚步一转，转开长歌所住的小院，径直朝着一个地方走去。
长歌正坐在床边，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裴卿所说的那一句话，眼眸中神光流转不定，时而迷茫，时而欢喜。
不过这些神色很快就被长歌一一敛去，随后她的目光变得沉静。
她又想起了那疯狂的火苗，从她的脚边一只窜到她的身上，脸上，那种灼烧的感觉是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楚，还有背上的伤口，狰狞恐怖，似乎每时每刻都在告诫她往日地狱般的生活。
那晚被救走之后，长歌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自己生活在这世间剩余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最终她得到的答案都只有两个字——报仇！
是的，那晚之后重华死了，活下来的是长歌，是以报仇为生存意志的长歌！
裴卿的那些话，虽然好听却对长歌而言没有丝毫意义，她不需要人保护，因为她本就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思回来的，她一定要这对她不公的大秦，对她不仁的昌平和苏?阳生不如死，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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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出门[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