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妤昭进门的时候,尸体还被停放在柴房里没有移动。
当真是开膛破肚,没有半分夸大,时妤昭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眉间一紧,之前被强压下去的恶心感又重新涌了上来,蓝殷抬手扶了她一把,“殿下?”
时妤昭摆摆手,粉墨蹿到她身边,“殿下您脸色看起来不大好,还是先出去吧?”
“没事。”时妤昭抿抿嘴角。
“您又说没事?您自己算算,哪回病倒前您不是说自己没事的?可又有哪回您是真没事的?”粉墨皱了皱鼻子,这些年为了操持前朝后宫,殿下的身子其实早就落了不少病根,哪怕宫里头的太医们总是隔三差五地到昭阳宫请平安脉,御膳房也总是变着法地给摄政王殿下养身子,可再怎么养,也抵不过殿下这夜以继日,没日没夜的操劳。
“好了,先别说这些了,孤今日是来办案的,不是来闲谈的,你还是安分点吧。孤待会儿回宫便歇着,可好了?”时妤昭有些无奈,随后抬手拨开挡在自己跟前的两人,强忍着不适,走到裴夙的尸身旁边,蹲下身子,仔仔细细地打量起尸体身上的伤痕来。
除了胸膛到腹间的那道大口子外,裴夙的脖颈间还有一道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出来的,却不是麻绳。
时妤昭又仔细看了看,倒有些像是……铁丝。
像是想到什么,时妤昭刚想站起身子转身去问赵青,结果才站起来,便觉得眼前一阵模糊发黑,摇摇头,却更加晕眩。
时妤昭本想抬手去扶身边的蓝殷和粉墨,却不想自己先一步叫人抱进了怀里,陷入昏迷之前,时妤昭隐隐约约还记得,自己的鼻尖,萦绕着的,是几许淡淡的桃花冷香。
裴昀觉得,自己可能是近来太久没去临安巷,所以有些欲求不满,头脑发晕。
要不然刚刚抱着时妤昭的时候,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些心跳加速,又掺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种感觉他曾经有过两回,一次是去年中秋的时候,宫里突然传来摄政王中毒的消息,虽然之后宫里又来人说下毒的菜肴已经被扣下了,可是那一瞬间的心惊他还是记得一清二楚。
至于第二次,便是开春踏青,时妤昭遇刺的时候了。
这是第三次,然这一次的心悸比起前两次来,更叫裴昀心惊,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跟前倒下,裴昀当时只觉得呼吸一紧,眼里除了她便什么也看不见,甚至当时他想了什么,他也浑然无知,仿佛什么都没想。
而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究竟从何而来,裴昀下意识地不愿去想,大概……就是太久没去临安楼了吧,毕竟最近都忙着……
孵蛋。
太医自屋内出来的时候,裴昀还站在回廊之下,微垂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老太医有些好奇地挑挑眉,上前几步走到他身边,冲着裴昀拱了拱手,“相爷。”
裴昀回神,“林太医。”回了一礼,裴昀看了眼室内,“不知殿下是……”
“相爷不必担忧,殿下只是这段时日太过于忙碌,又不知休息,劳累过度,这才一时昏迷,只消调养两日,便没什么大碍了。”林太医笑眯眯的,看着裴昀舒了一口气的模样,这位太医院的院正眸光一闪,他没有告诉裴昀的是,摄政王的身子早就已经是外强中干,也不知道能够再撑上多久,若是摄政王当真要撑到陛下亲政的那日,他只怕……
到时候摄政王殿下,早已是强弩之末。
殿下本就是女子,身子娇弱,这些年也不过是硬撑着,挡在陛下跟前,还要同朝堂众臣你来我往,身体疲惫再加上忧思过度,本就该停下手里的一干事务,静养休憩,再辅以药膳食疗,最后不是不能养回来,可是这些年他们劝也劝了,殿下依旧是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依旧是没日没夜地操持前朝后宫,还要教导陛下,即便是灵丹妙药,放在殿下身上,只怕也都是无用之石。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透露出半个字,若是一旦不慎叫人知道当朝摄政王肾虚体弱,且莫说朝堂之上会如何一片混乱,就是那些如今偏安一隅不敢轻举妄动的番邦蛮夷,都能趁机发兵,妄图来分一杯羹。
正当两人静默间,赵青打拱形门外进来,林太医冲他拱了拱手,赵青回礼一揖,“殿下可是受了惊吓?”
“哦,尚书大人多虑了,殿下只是近来连日劳累,一时穷极体乏,这才昏迷,只消睡上一觉,再调养两日,便无甚大碍了。”
“原是这样,劳烦林太医了。”
“尚书大人客气,这是下官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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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真的是个小姑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