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自外头传来,乾元帝闻言猛地起身,甚至连停下来看一眼那个跑回来报信的小太监的功夫都没有,自书案后绕出便小跑着就要出门,钱公公跟在后头招呼着宫人跟上伺候,有时候陛下依赖殿下的情感,着实是有些过了,也不知这样究竟是好是坏。
“皇姐!”当乾元帝赶到昭阳宫的时候,时妤昭才下步辇,倏地听到自家弟弟咋咋呼呼的声音响起,转身去看,就见一颗球一样的小团子滚着撞到了自己怀里,一双小手揪着自己的衣襟,时妤昭甚至还能感受到他身子的微微颤抖。
“怎么了?”时妤昭抬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皇姐昨夜没回来。”
“裴家的事情耽搁了,晚了便也懒得回来了,怎么?这般大的人了,莫不是还害怕自己一个人在宫里不成?不是还有钱公公在呢吗?”
可是小豆丁就是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身,说什么也不想松手,时妤昭无奈,只好这样连拖带拽地将人带回了昭阳宫。
裴府之中,裴簌才安抚好祖父祖母,伺候着两位老人家睡下了,这才领着丫鬟往自己的院子里去,这两日的事情着实是多了些,就是她都难免有些心力交瘁,父亲待几个叔父的感情自己也是知道的,如今突然之间全府上下只剩下父亲一人,于父亲来说,只怕心中的难过比起祖父的丧子之痛来,也不遑多让。
丫鬟打着檀木雕花八宝玲珑灯围绕在周围,簇拥着裴簌往西边的院子里去,只是在经过裴三爷的院子时,里头却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啼哭声。
裴簌步子一顿,侧耳去听,除了那低低的哭声之外,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大姑娘?”裴簌的丫鬟见她停了步子,这裴三爷的院落又阴森森一片的,再想起这两日的事情来,几个丫鬟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背脊发凉,此时见自家姑娘还停在了这院子门口,简直差点就要被吓死了。
“这里头的灯火怎的暗了这么多?尚且未到戌时,三爷的院子里却灯火昏暗,即便是三爷不在,里头还有个小主子和三夫人,若是摔着磕着了,谁担待得起?怎么?这院子里的人今儿个是都死了吗?”
“那大姑娘的意思是……”
“去看看。”
揉了揉额角,裴簌还是决定去看看那个弟弟和三婶,裴三爷成婚得晚,也就只留下这么一个孩子,听说三婶午间晕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醒了没有,怎么就让三弟一个人在哭?
可是这脚才踏进院门,还没走近堂屋,就又听到一个少女略显尖锐的声音响起,“哭什么哭?二弟给我往死里揍他!呸!你爹就是个杀人犯!竟然还是个对自家人下手的凶手!凭什么你爹杀了我爹还要让你有安稳日子过?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呸!死野种!”一个男孩的声音里也带着满满的恶意。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裴簌进屋的时候,脸色阴沉得简直要滴出墨来,当看到那一对姐弟对着幼弟就拳打脚踢的时候,裴簌简直就要一巴掌扇到这两个不争气的东西脸上。
“还不快扶瑜哥儿起来!”
裴瑜今年才五岁,原本白白嫩嫩的一个孩子,如今却鼻青脸肿,连哭声都弱得似有还无。
裴簌心下一惊,“快着人去请大夫!将小公子抱到里头去!”
“是。”
而裴二家的一双儿女裴嫣同裴济却是冷哼一声,“死了倒好!”
“啪”地一声脆响,堂屋之中登时静了静,裴嫣捂着自己偏到一边的脸,慢慢地转回头来,看着方才一巴掌扇在自己脸上的裴簌,一双上挑的杏眼瞪得愈发圆润,“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裴簌简直就要被这对姐弟给气死了,“裴家的家教,就是这么教你们的?让你们三更半夜地不睡觉,跑到弟弟的屋子里来对一个五岁的孩子拳打脚踢?裴嫣,裴济年纪还小,我不打他,可是你如今也已经将要及笄,却还如此肆意妄为,你是不是当真以为,这裴家,是你裴嫣一个人的天下!”
“可是他爹杀了我爹!”
“那你怎么不去问究竟是谁杀了四叔!”
“这……”
“裴嫣我告诉你,今日我看在是二叔忌日的份上,便饶了你这一回,若是下次再让我瞧见你欺辱瑜哥儿,我就不是只扇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到时候,你们整个二房,都要被你拖累。”
40、裴嫣[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