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裴昀又看了眼时妤昭,若说他不想,那是假的,可是倘若他们二人真的成亲,之后的事情,又该何去何从?
且莫说这朝堂的局势瞬间变化,就是清河裴氏一脉,只怕都要来一轮大清洗。
半晌,正看到精彩地方的时妤昭突然听到裴昀的声音响起,“那你方才……为何不应陛下?”倘若你应了,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左右为难?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窝囊,在同时妤昭有关的事情上,他似乎从来就没有过决断的时候。
于是只能将自己的烦闷,都发泄到大理寺的牢狱中,那些曾对时妤昭出过手的人身上。
钱家当初想让他在时妤昭跟前替建康公主求情,可是他怎么可能真的就去救人呢?建康虽不至于对时妤昭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可是只要她做了,无论严重与否,在他眼里,就是十恶不赦。
如今那两位还在大理寺的牢狱里待着,据说等到来年暮春的时候,寿康公主就要赐毒酒一杯,而建康也要远放偏远之地,终生不得入京。
时妤昭自书中抬头,一转眸,看见的就是裴昀站在一旁,面色平静地近乎诡异的模样。
“我该应什么?且莫说我不曾想过这事儿,就说你,我若是真应了,到时候陛下圣旨一下,你觉得,你当真就心无芥蒂?”
“我……”
“裴昀。”时妤昭放下书,一双素白纤长的手搭在书页上,又被底下压着的狐皮毛毡一衬,便显得愈发莹白,“一如你所说,你了解我,一如我了解你,可有时候你又说的不对,因为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我却要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你想让我断了你的后路,省得你纠结为难,可是我却不想这么做,否则到最后,这事儿未免叫人膈应,且我本就没想过这事儿,也不追求这些,只不过是欢喜你,这才念念不忘,若说真要束缚着你,我倒是觉得有些无耻了。”
然后裴昀就见她弯了弯嘴角,“那我这样,同那些个强抢民女的恶霸,还有什么区别?”
裴昀:“……”
“对了,这年关已至,除夕也就快了,裴夫人的产期也就将近了不是?你这段日子便在府中好好照看着,别出了什么差错后悔莫及,这宫里头什么都没有,乳嬷嬷却是有的,陛下如今也年长了许多,懂得照顾幼辈了,你也莫太过担心。”
裴昀又是一怔,是啊,他们之间,不仅其他人事梗在中间,甚至还多了这么一桩。
荣国公府中,此时也是一派喜气洋洋的模样,府上的下人们忙里忙外的,年末的时候总是忙碌的,可是对于这一年就快要过去,新的一年就要来了的欢喜感却是怎样也藏不住的,即便是还不曾贴上大红的春联,挂上喜气的灯笼,只这气氛,都先起来了。
魏初娴正坐在绣房中,唇角含笑,低着头仔仔细细地绣着手里的东西,一副含情脉脉的模样,仿佛一针一线,皆是绣得情意。
贴身伺候的丫鬟走进了看见,忍不住笑出声来,“姑娘这是等不及了呢,瞧瞧这支并蒂莲绣得,只怕都不是绣得图样了,而是绣得咱们家姑娘的恨嫁心思,满满的情意,到时候就是丞相大人再不知男女之事,叫姑娘这么对待,也得开窍了。”
魏初娴红了脸,转眸瞪了她一眼,“啐,你个小蹄子,说话就是没个遮拦的,说什么呢!”
“瞧瞧瞧瞧,咱家姑娘这就给害羞上了,那姑娘说,这并蒂莲的荷包,是给谁绣的呀?总不能是老爷吧?奴婢可是记得,每年姑娘给老爷绣的荷包都是百字福的呢。”
“好你个口没遮拦的小蹄子,往日里倒是我太纵容你了,叫你如今这般轻狂起来,你再说一句,我待会儿就叫嬷嬷来,将你给撵出去!”魏初娴红着脸骂她,可是面上的喜意羞涩却是怎么遮掩都遮掩不住,仿佛冬日盛开的一朵新梅,模样娇羞。
丫鬟也不怕,知道她最想听的话就是这些,不过是面子上还要做做样子罢了,若是自己连这点子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有,如今也坐不到这个位子上,她哪里还能这般看重自己?左不过都是自己懂得说话,懂得如何讨她欢心罢了。
“好姑娘,方才是奴婢错了,您就歇歇火,可千万别撵了奴婢,只是在奴婢看来啊,只要姑娘这荷包一绣好,到时候直接送到相爷跟前去,只怕是相爷就要当即同姑娘定终生了呢。”丫鬟边说边往外躲,笑嘻嘻的,魏初娴作势要恼,然而待丫鬟出去之后,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
94、几时成亲[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