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下地轻敲桌面,“只怕是这回……连摄政王殿下都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桑靳的脸色也不好看,若是陛下这回当真是连摄政王殿下都瞒着,那么只怕是真想让裴昀就这么一去不返了,到时候还能以西南总督谋害钦差为由发兵西南,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会如此突然就向裴昀发难,按理说裴家的三姑娘已经送到宫里,裴家如今和皇家就是一条线上的蚂蚱,陛下没理由要将裴昀赶尽杀绝。
裴太师倒是明白,只是正因为明白,才无奈,“我当初就说过,允渊这作死的性子,迟早有一日会真的把自己作死,只是我当初想的,只是摄政王殿下最后失了耐性,他自己明白过来后悔罢了,谁知道,最后先出手的,竟然是陛下,我早该想到的……”
早该想到,以那位护姐的性子,怎么可能容忍允渊这般行事?若是允渊一直以来都不曾同摄政王殿下走到一处就罢了,可偏偏他那个傻孙子,一直想不明白,陛下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让摄政王殿下委曲求全,无名无分跟他在一起?
当初没在一起就罢了,可如今这般无名无分,若是叫有心人拿捏,完全可以给摄政王殿下冠一个无媒苟合的罪名,陛下没直接让他去死,已经是顾及摄政王殿下了……
如今发难,想来是陛下那里,当真是得了这样的消息吧……
“桑大人。”
“外祖父唤晚辈桑靳就好。”
裴太师:“……”谁是你外祖父啊!别乱认亲戚!
只是这时候裴太师也没那个精力同他争辩,“能不能麻烦你到相府将允渊带过来。”
“嗯?”桑靳一愣,“是要将他……扛过来吗?”
裴太师点头,“越快越好。”
“是。”
然而当裴昀真的是直接被扛着到了裴太师的书房里的时候,裴太师:“……”虽然说扛过来,可是能不能别当着他这个做爷爷的面这么干?
只是裴昀却不像以往那般同桑靳抬杠,桑靳也有些好奇,微微凑近他,“喂,你怎么了?”
裴昀垂着眼,不理。
桑靳:“……”嘿,还来劲了是吧?
裴太师也发现自己孙子不对劲,微微蹙眉,“允渊,你怎么了?”
“祖父。”裴昀这才抬眸,却眼底一片迷茫,“陛下问我,三妹入宫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裴太师:“……你难道还不知道?”
“不知。”
裴太师这回也不知道是说孙子活该还是愚蠢了,抬眼看了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桑靳一眼,“你先去陪着簌姐儿和珞哥儿吧,我同允渊说两句话。”
“是。”桑靳也不多留,虽说他也是挺想看裴昀的热闹的,可是这时候,明显讨好外祖父更重要,裴昀的热闹接下来也不是没得看。
待桑靳离开,裴太师这才看着眼底迷茫一片的孙子长叹一声,“以往我总以为,你是咱们裴家最聪明的一个,这些年,你也着实没让我失望,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你竟在这男女之事上,这般迷糊不通,你性喜风流,原我还担心,你将来醉心红粉,可是现在看来,你就是想醉心胭脂,也是做梦。”
“祖父……”
“你还不明白吗?送你三妹妹入宫,不是因为摄政王殿下的旨意,而是因为,咱们家,不得不送。”
“为什么?”
裴太师叹了一口气,“咱们裴家绵延百年,其实百年来,皆是夹缝求生,咱们家的家训,是不求荣华富贵,但求阖家安宁,可是不会有一个帝王,当真能够容忍咱们家这样的存在,咱们家能够一直相安无事,一是并无重权在握,总是懂得激流时勇退,二也是因为,咱们家先祖当年在先祖跟前求来的恩典,先祖跟太祖皇帝打江山而归隐清河,可是这个恩典,耗到如今,已经是仁至义尽,裴家还能这般安逸多久?古人言,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身处官场,本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再这样下去,五年?十年?有朝一日,终将得帝王猜忌而树倒巢倾。”
裴太师自桌案后旋出,站在裴昀跟前,“所以阿锦入宫,与其说是摄政王殿下的意思,倒不如说,是咱们裴家以示诚心的一份筹码,我本以为你该明白的,可谁知道,你竟愚钝至此!当初我便同你说过,求娶殿下,可你非是坚持,咱们裴家可不是为了你才站队的,只不过是这天下,以钱魏两家,还没那个能力能从当今的皇室手里抢过来,智者择良木而栖而已,你,明白了吗?”
“从来没有人觉得,你求娶殿下,就是拖累裴家下水的罪人,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自以为啊……”
118、都是你的自以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