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也不必太过担忧,父亲说,这脑中之事虽复杂艰难,可到底是父亲不过是个山野大夫,医术不够精湛,这才无法替公子医治,想来若是日后能求个医术精湛的大夫,公子的眼睛,许是能好的。”
可裴昀依旧不曾应声。
巧娘顿了顿,还是出了门,去给裴昀端药,一出门,恰好看见父亲过来,中年男人看见巧娘出来,出声道,“可是醒了?”
“是醒了,只是看起来……不大好。”
“是知道眼睛看不清了吧?”
“……是。”巧娘抿了抿嘴角,随后轻声道,“父亲……难道当真无法替他医治眼睛吗?”
中年男人叹了一声,摇摇头,“他在河中受伤颇重,能留一条命已是上天开恩,这眼睛……为父医术不精,着实无能,许是到镇上城里去,那里的大夫会有法子吧,只是如今他的身子也不宜舟车劳顿,还是等等吧。”
巧娘回头看了眼那房间紧闭的门,“但愿能好起来吧……”
而另一边,时妤昭已经三日不曾闭眼,眼眶微红,面色苍白,粉墨同蓝殷都有些担忧,“殿下……您还是去歇歇吧,想来蓝大人也快回来了,若是到时候蓝大人找到了相爷,殿下却撑不住,岂不是叫相爷心疼来着?”
时妤昭揉着额角,“可是孤就是睡不下。”
粉墨给蓝殷使了个眼色,后者点点头,便出门去了,粉墨站在时妤昭身后替她揉着额角,“殿下放宽心,这时候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相爷吉人自有天相,许是怕那些人追来,这才躲了起来,要知道,锦衣卫的人,找个死人难道还不容易?这会子找不到,想来就是相爷有意躲避旁人追查,这才一时半会儿没有消息。”
时妤昭闭目不语。
蓝殷这时带着林太医过来,因着时妤昭如今的身子不好,当初出门的时候,不仅带了个厨娘,还特意到太医院将林太医也给掳来了。
“殿下,林太医来了,殿下还是让太医看看,开点安眠安神的药喝一碗,休息片刻吧。”
时妤昭睁眼看着面前的几人。
粉墨面露祈求,“殿下……”
过了一会儿,时妤昭轻叹一声,“罢了。”伸出手叫林太医把脉,之后由林太医开了药,粉墨蓝殷伺候着她喝完了,这才能上床闭眼片刻。
只是闭眼前,时妤昭还不忘提醒二人,“若是蓝杉回来,切记叫醒孤。”
“是。”
见时妤昭终于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粉墨同蓝殷走到外间候着,粉墨看了眼那重重帷帘之后的身影一眼,轻叹一声,同蓝殷在桌边坐下,桌上还摆着只绣箩,粉墨顺手拿过,开始绣里头未绣完的手帕。
蓝殷静静地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待过了许久,二人确定时妤昭当真入眠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粉墨一针针绣着,压低了声音,仿佛呢喃低语,“你说……相爷当真还能回来吗?”
“兄长此时还未回来,必然是找到了线索,这才没来得及回来回禀,只有等着,这是目前唯一的法子了。”
粉墨撇了撇嘴,眼底的寒意深深,“黄德康那只走狗,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他是荣国公的人,要他的命,只怕是不简单。”
粉墨嗤笑一声,“咱们如今来,不就是为了灭了黄德康这个狗贼?等不了多久的……”粉墨又是一针刺入杭绸手帕,嘴角微微一挑,语气低柔轻缓,“只要相爷回来,黄德康……可就到头了。”
“你别冲动。”蓝殷看了粉墨一眼,粉墨的性子跳脱,有时候总是做事来不及思虑后果。
粉墨闻言抬头冲她安抚一笑,“你就放心吧,我还是知道分寸的,只是伤害了殿下的人……我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
而此时的蓝杉正沿着裴昀被抛下的那条河往下游仔细搜查,这条河中碎石尖锐,河水湍急,一行人四周随处都不敢放过,有人看着那湍急的河水,皱着眉,“这河水流得这般急,相爷被抛下时又手脚受缚……只怕是……”
“你可别胡说了。”身旁的另一个人转眸瞪了他一眼,“你现在敢说这些,怕不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我也只是感慨一声罢了,现在已经搜查到下游了,若是还没有……前方可就不可能再找到了啊。”
闻言,几人都静了下来,此时在前方一处河滩上搜查的人突然喊了一声,“你们快过来!这个!这个是相爷身上的腰佩!”
126、只是孤睡不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