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惊肉跳,这人说总给人一种随处是坑的感觉,一个不小心就要掉坑里了。
明明是两个问题——
吴月是不是铸剑师?与之前那个是否同一个人?
若是她稍不注意,就要不打自招了。
不过几番思量,叶倾悲剧地发现,她知道他的用意又能如何?还不是只能憋屈地点头说是吗?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了。
“是啊。”叶倾努力让自己显得坦荡,“这里是大师的另一个居所,只是跟祥云酒楼里一样,他很少出现,倒是他妹妹一直住在这里。”
“哦?难道你不是他的妹妹?”
谢恒反手往后背洒药粉,因为动作胸前原本干涸的伤口被撕裂,涓涓涌出血来,额角的青筋因为忍痛而凸起。叶倾忙不迭上前帮忙,拿走了他手上的药瓶。谢恒怔了怔,似是没有想到有人胆敢从他手里抢东西,刀锋般的目光朝她看去。
那目光就仿佛是一头野兽盯上猎物,正在犹豫那里下口比较好,叶倾心里猛地一寒。
“我来帮你吧,”叶倾硬着头皮,主动表现自己,“不然一会儿该伤上加伤了。”
谢恒盯着她看了几眼,沉默地侧过身去。
终于不用迎着他的目光,叶倾顿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偷偷舒了一口气。
“我当然不是他的妹妹了,否则怎么会被他扔下呢?”她愤愤不平道:“原本我们要一道离开的,半路的时候天色突然变得很奇怪,他说有什么麻烦要来了,就带着她妹妹走了。我一个人被扔下,也不知道去哪儿,干脆就回来了。”
叶倾洒好了药,用绷带给他包扎,比划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他那伤口太渗人,她光是看着都头皮发麻,小心翼翼不敢勒紧了,以至于绷带有些松垮。
谢恒垂眸看了一眼,神色间流露出不加掩饰的轻蔑来,“我只需要一根手指,就能掐死你。”
“我……”
叶倾的动作僵硬在那里,意会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潜意思是,他没她以为的那么虚弱。
不过她可不是在心疼他,只是怕他被弄痛了,一个暴起劈了她而已。
叶倾暗自咬牙,立刻收紧了绷带,可惜这回力又大了些。
谢恒身体一震,握着扶手的手指骤然收紧,脸和颈项有细细密密的冷汗。叶倾已经几步退开了,露出讨好的笑容来,对上他的目光之后露出无辜茫然之色来。
烛台上的火苗跳了两下,渐渐微弱下来,叶倾背过身去找蜡烛,重新换了一根点燃。
“我叫谢恒。”
叶倾愣了愣,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来了个自我介绍。
谢恒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掠过,又收了回去,看得叶倾很是莫名起来。
谢恒往椅背上一靠,重新闭上了眼睛,黑色的衣袍扔在地上,又在地面留下了血迹。
叶倾找了一个角落坐下,偷偷打量着他,一面又胡思乱想起来。
凡人的药物,对魔族也有作用吗?
地窖与世隔绝,浑然不知今夕何夕。
迷迷糊糊之间,叶倾听到了一声忍痛的喘息,睁开了眼睛。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地窖里漆黑一片,不远处传来的粗重的呼吸。
叶倾轻手轻脚从地上爬起来,略一迟疑,便贴着墙壁朝梯子摸索而去。
她小心翼翼地屏着呼吸,生怕惊动了谢恒。她就说受了那么重的伤、流了那么多血哪里还能好好的?不过都是硬撑着而已,一旦放松了精神便会陷入昏迷。
叶倾爬上了的梯子,脚下踩实,心里稍松了一些。
可就在她要抬脚攀上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扣住了她的脚踝,猛地往下一拉。
漆黑中,叶倾惊叫出声,身体顿时不受控制往下坠去,后背狠狠砸在了地面上。她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厚重的力量压制而下让她无法动弹,紧接着脖子也被狠狠掐住。
“放……放开……”叶倾断断续续挤出几个字,“我……没有要逃……”
火光骤然亮起,叶倾对上了一双满是阴鸷戾气的眼睛,顿时如坠冰窖。
谢恒半个身体压在她身上,染血的手臂横过她的胸口,手指狠狠掐着他的脖子。此情此景,就像是一只捕食猎物的恶狼一般。他的身体炽热滚烫,血色浸透,以可见的速度将绷带染红。
她的手臂被扣在头顶,双腿也被压制住,那是一种无法撼动的力量,除了努力喘息之外她连挣扎都做不到。胸腔阵痛,眼前绽开白光,她的整张脸涨红到发紫。
“我……真的没有……”
21 再遇[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