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是她深入骨髓中恐惧，每次都尽力告诉自己不要怕反正死不了人，但却抗拒不了那种绝望的感觉。仿佛是纠缠在心脏上的静寂藤蔓，惊惧、害怕的情绪，每一次都让她鲜血淋漓。
四周阴沉，越往水底沉，越是没有光，渐渐的伸手不见五指。
叶倾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这里令我很不安。”
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冰冷、黑暗，她浑身就难以抑制地轻颤起来，这令她联想到了那个深渊般的梦境。
“我们还在结界里呢。”他把她的脸扳了起来，看了看，低声笑起来，“你的表情都扭曲了。”
“哦，好吧。”
叶倾努力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不那么僵硬。
叶倾是真的紧张害怕，被谢恒这么打趣，也反驳不起来了。在一片漆黑中，谢恒也能看见她僵硬紧绷的样子，还有努力挣扎的眼睛。
“你看起来，像一只呆头鹅。”谢恒捏了捏她僵硬的脸，揉了揉，“不要怕，我一直都在这里。等离开这里以后，你就会好起来的。”
“嗯。”她点了点头。
他又笑了，长臂一展，把她抱到了怀里：“果然是呆头鹅。”
平时哪里有这么听话啊？
无尽的深水中，结界中的两人还在不断下坠，越到下面越是黑暗阴沉，竟似完全看不到底。水中毫无水流波动，也没有任何活物，如同死的一般，四周沉寂到苍凉，森然冰冷让人毛骨悚然。
渐渐的，就连结界也阻拦不住那湖水的冰冷之气了。
“没有见过比你还怕冷的人了。为什么会这样？”谢恒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一般人怕冷都不会这样的，她的害怕已经违背常理了。照理说，她身体这个状况，应该更不怕冷才是。
叶倾把脑袋靠在他身上，倚靠在他怀里，他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长发。
“我总是在做一个梦。”叶倾轻声说道：“梦里我被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不能动，不能说话，也听不见。除了冷，什么都没有了。”
“你师父知道这件事吗？”
叶倾点点头：“他说是一个噩梦而已。”
“没有什么噩梦，会持续十几年的。它不是梦，而是你的梦魇。”
叶倾顿时怔住，下意识抬起眼睛看他，他的脸却藏在阴影里，模糊不清。“为什么会这样？”
“你曾经经历过的，或者，是这个身体残留的记忆，都有可能。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不是吧？这……这怎么可能？”
叶倾愕然不已。
“为何不可能？”
谢恒反问了这句话，揽着她落到了水底，叶倾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没有精力去胡思乱想了。
“要开始了吗？”叶倾的脸色苍白如纸，战栗得更厉害了。她深吸了几口气，一副赴死的样子，一咬牙，说道：“好吧，早死早超生。”
听到一个死字，谢恒的眉头皱了起来，冷声道：“别胡说，我保你不死。”
“哦……好吧。”叶倾立刻改口，破罐子破摔也不让，真是太霸道了。当然，这句嘀咕没有说出来让谢恒听见。否则他可能就不管她了。
“这颗避水珠你拿着。”谢恒把一颗珠子塞入她的手里，“这几天你就好好呆在这里吧。”
这几天？
“什么，这几天？”叶倾整个人都惶恐了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看你的情况，也许七八天，也许十来天。”谢恒似笑非笑，掐了掐她的脸，低笑说道：“不要那么没用吧，好歹是要当城主夫人的人。”
“当什么城主夫人！”
叶倾是真的吓得不行，听到这个时间简直是如坠冰窖，结果就听谢恒的语气这么幸灾乐祸，心里气得要死，用力推了他一把，扑过去就揍他。
谢恒眼中含着淡淡笑意，任由她捶打自己，少顷，他忽得抬起手来，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大力往自己的怀中重重一压，将她抱了个结实。
“做我的夫人。”他低声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酥麻感传来，她不由耸起了肩膀。“每天对我又打又咬的，你连责都不想负了吗？”
“……”
叶倾心里漏跳了好几拍，停住了动作又紧紧抓着他的手臂。
过了会儿，她问道：“真的要待好几天吗？你不会走吧？”
“……”
谢恒凉飕飕地瞥了她一眼：“不解风情。”
叶倾眨了眨眼睛，连忙说：“不，我舍不得你走，一眨眼的时间也舍不得。”
谢恒笑了笑。
“花言巧语。”
漆黑的寒潭底下，连光都没有，两人紧握双手，笑出声来。
第198章 199 问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