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氏看到女儿醒来,立刻抱住她,小声在她耳边安慰着。”没事、没事,朝哥儿及时赶到了,什么事也没有……”
这么说来,恍惚间的确听见过朝哥儿焦急地呼唤自己,嘶,脑后传来一阵痛,奚雨青伸手去摸后脑勺。
“别乱动,你的头受了伤,大夫已经给你包扎了。”竺氏阻止了奚雨青。朝哥儿抱起她上半身的时候,摸到后脑勺有石子儿,奚寅磕她头的时候没注意到地上有小石子儿,慌乱中用力大了,所以磕破了头,流了些血。
奚寒走到床边,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却难开口,最后转向了老夫人,“母亲,一定要惩处那个畜生!”指的当然是奚寅。
“大伯,妾身求求你放过寅儿一马!寅儿还是个孩子,再说雨青不也没吃亏吗?”在门外听到动静的二房正妻季氏突然推开门闯入,冲到奚寒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抓着他的双臂求情。
奚雨青头部短时间内遭受两次撞击,出现轻微脑震荡,不知道那根神经被压迫到了,她的语言功能受到了影响,因而难以将脑内的组织的语言表达出来。
季氏无耻的拿奚寅是个孩子来开脱,再加上那句“再说雨青不也没吃亏”气得雨青想骂人,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索性冲下床直接跑到季氏面前给了她一个耳光。虽然做错事的是奚寅,但她现在还没力气报那个仇,正在气头上,季氏还来闯枪口上,她只好先打为敬。
这一声响亮的耳光不仅打蒙了季氏,在场所有人都定住了。站在门口的奚嵘看见老婆被小辈打,立马进屋走到奚雨青面前,扬起手欲教训她,被奚寒一把抓住。两兄弟拉拉扯扯之间,老夫人开口了。
“都给我住手!”于是奚寒奚嵘都松了手。
“婆婆,求你给妾身做主,也给寅儿一个公道!”季氏向来仗着自己生了三个儿子而稳坐正妻之位,奚嵘又最得老太太欢心这两个筹码,平日里对谁都蛮横且霸道。如今他儿子强奸未遂,她还要给他求个公道。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二房一家子脸皮都厚穿地心。
“依老身看,此事乃家丑,不宜外传。几日后雨姐儿还要去上官府做客,若是传了出去,那日定会成为席间笑谈。寅哥儿也受到应有的教训了,这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所谓的教训,就是罚跪祠堂两个时辰,奚雨青还没醒,他已经受罚完毕了。现在正在自己的房里蒙头大睡。
“罚、罚是什么?”雨青问。
没人回答她,她看向竺氏,竺氏冲到老太太面前跪下,“婆婆,雨青受了这般侮辱,难道不应该给她一个公道吗?”
“不要无礼胡闹!朝哥儿及时赶到,雨姐儿不是什么亏也没吃吗?现在你是偏不想这个家过个宁静的年,一定要让大家都不好过才满意是吗?”老太太画风突变,刚才对季氏的宽容到了竺氏身上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站在门外的朝哥儿听到屋子里的对话,一怒之下要冲进屋里,被姐姐奚若青拦住,他执意要进去,若青示意奚丛拖住他。朝哥儿毕竟是个小孩,挣脱不过奚丛。
“老爷。”竺氏转而望向奚寒。
“娘……”奚寒对老太太的处理方式显然也不太赞同。
“别再说了,今日发生的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起一个字,否则家法伺候!”老太太一拍板,说完后离开了。
本朝以孝立国,奚寒愚孝,知道老太太一向偏袒二房,即使他多不满,也不想因为女儿的事而忤逆了母亲,若是传出去,自己好不容易见起色的仕途就怕又受挫。他叹了口气,看了雨青一眼,对竺氏撂下一句,“好好照顾雨儿”便也离去。
田氏看到正房两母女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样子,心满意足的跟着奚寒离开。门外站着的二房三房的人也都散了,朝哥儿虽不情愿,也被奚丛拖走。
知道自己没有受辱,奚雨青多少安了心。
竺氏仍坐在地上哭,她不愿让她如此伤心,尽管自己心情也糟透了,她还是把竺氏扶起来,用自己的手帕给她拭泪,勉强挤出微笑,艰难的吐出“我、没事,别、哭。”这五个断续的字。
她绝不放过奚寅。
上官府的生日宴转眼即到,奚雨青的病还没好。这几日整个人被折腾得够呛,她本来不想去生日宴的,只是受辱的仇,奚寒不给她讨公道,她只能靠自己去报。
这日她从睿亲王送来的衣服中挑了一套宝蓝色镶金边的暗花纹棉氅衣,外搭一件明黄色的罩衣,衣袂飘飘,本就华贵的气质在这两个颜色的衬托下显得宛如画中仙。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头戴两支珍珠钗,这是竺氏的嫁妆,价值不菲。她长得温婉又灵动,只画了个淡妆,像睡莲一样恬静清涟。
平日她不修边幅就甩胭脂俗粉们十条街,如今略作一番打扮,一顾倾人城,再顾卿人国。
奚雨青最后还是带了沅青、华青去上官府,不为别的,只是想借她们的嘴给奚府传话。只要今日她在上官府在那些贵胄公子哥面前出尽风头,攀上几分交情,两个人回到府中自会向家人透露,奚府那群势力小人自然不敢再轻视她。
虽然因为脑震荡引起的呕吐好了,但是语言组织功能还没恢复,她临行前特意吩咐好鸿菱带上一样东西。她胸有成竹的出发,却不知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那日她虽然没受辱,外面流传的版本却已肮脏不堪。
上官
第十五章家丑谬传[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