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奚雨青还是握着原哥儿的手,“我来到这个世界,本来了无牵挂,只想找我未婚夫,可是总是被困在奚府,来了几个月了还丝毫没有致远的消息。是你和朝哥儿还有竺氏给了我亲人的爱,可是你们连自己的躯壳都不要了,我还困在奚雨青的身体里,你现在在天上应该能看见致远在何处了吧?你托梦告诉我,我去找到他,然后我也离开奚雨青的身体,回到未来,做回夏绪。”
躺着的原哥儿依然躺着,他早已听不见任何话,躲在柱子背后的奚若青却听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她从溺水醒来后就性情大变,果然因为不再是从前那个无脑又残忍的大姐了。
奚若青夜里做噩梦,梦到原哥儿来找自己索命,她吓醒后跑来灵堂想看原哥儿是否还躺在棺材里,没想到竟得知了奚雨青最深的秘密。
五日后,奚寒带了个消息回府,方丞相近来身体本已有好转,昨夜睡梦中于府内暴毙,所以婚约取消。和奚寒同时得知这个消息的人还有安南侯,第二日他和时夫人就来奚府拜访。
雨青冒死保护时夫人的事,后来时夫人都一一告诉了时序。他不知道她在那么虚弱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肯用生命护着别人,或许是她天性倔强,不肯像其他女子一样示弱,等待被保护。
当晚他看到雨青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时候,生怕这个人就再也醒不来。后来她昏迷的三天,他只要不上朝就都陪在她身边,连看公文都是在她房间。
在安南侯得知雨青恢复自由身后,向时夫人表明了自己想娶奚雨青为妻的愿望,请求母亲派媒人上门说亲。时夫人虽然喜欢雨青,但她新近丧母,“居丧不婚”,即居父母丧或父母囚禁期等特殊时期禁婚,本朝规定为三年,安南侯年已二十,到了适婚年龄,不能再等三年。再者,顾忌到竺丞相当年卷入的通敌叛国罪,时夫人不愿意拿时家好不容易建起的根基地位去冒险。
养母和养子之间的关系是很微妙的。平日里母慈子孝,实际上双方的联结却脆弱而敏感。时夫人对时序不差,但隔了一层肚皮肉的母子关系哪里比得上血亲关系,她不肯顺着时序的心意,但又不想明确表示反对,所以她暂时应承时序的请求。今日来奚府,就是为了和雨青单独谈谈。
时夫人借口先探探雨青的口风,让时序候着。来到奚雨青房门口,发现房门是破损的,敲门,里面响起仓促收拾书本的声音,然后雨青来开了门。见到时夫人,雨青做了个揖,赶忙请时夫人进来。
雨青的房间十分的简陋,除了一张圆桌和一张凳子,什么摆设都没有。那是因为乱党当日来她房里洗劫一空,幸好她先把竺氏的遗物一路带在了身上,否则可能连那也会被损坏。
现在奚雨青连粗使丫头都没一个,只有鸿菱时不时偷偷来她房里看她,帮她做些家务。本来盼着奚雨青早日嫁到丞相府,那样家具摆设就不必新添,现在方丞相薨逝,奚雨青成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废人,奚府更不会善待她了。
时夫人坐在圆凳上,奚雨青就只能站着了。时夫人考虑到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让她坐床上。现在的雨青和当晚相比更为消瘦,整个人像是风一吹就会立刻倒下。时夫人看到这一切不免有些心疼。
两人寒暄了几句,时夫人还是说明了来意。
其实雨青昏迷中可以听到时序对她说的话,她知道他握着她的手不停的跟她聊天,从自己小时候聊到长大,从朝廷的事聊到自己的看法。所以时夫人告诉雨青安南侯对她的心意时,她并不惊讶,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承蒙侯爷错爱,我只是一个还没入门就克死夫婿的不详人。”言下之意,自己是配不上安南侯的,也没有过这样的奢望。
时夫人满意的点点头,为难的说:“只是序儿他……”
“时夫人,我和安南侯属相一为兔一为龙,虺兔相逢大梦归,二者属相在婚配中相冲,八字不合的婚姻想必是人人忌讳的。”雨青记得昏迷时安南侯说过自己的属相。
“序儿是个死脑筋,这么说也不会动摇他的。”
奚雨青听到有脚步声逼近,自从受伤醒来后她的听觉变得十分灵敏。她立刻跪在时夫人面前,时夫人想扶起她,她使了个眼色阻止。
“前朝余孽动乱发生时,多亏了安南侯及时赶到,救了我一命,这已经不是安南侯第一次出手相救了。时夫人又总说是我救了你,其实我觉得是我和时府有着缘分至深的羁绊。养病期间,夫人待我不薄,我母亲不幸离世,在夫人的关怀下我才感到自己仍是有人关心的。如果您不嫌弃,我愿意下半生以干女儿的名义侍奉夫人身旁,不另存奢想。”
奚雨青确定不仅面前的时夫人听懂了,门外的时序也懂了。她这一番话,既给时夫人留了台阶下,又保全了安南侯和母亲的关系。
时夫人是聪明人,她趁汤下面,一边说着好,一边把奚雨青扶了起来。门口的脚步声远去。
第二十五章认作义女[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