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
“都听到了些什么？”
奚雨青把沉尸井底、地上有水、鬼压床、宫门外的影子和无风夜晚突然打开的窗户这几个版本都如实相告了。
“丫头，你说这是真的吗？”太后试探着问。
“事情或许是真，但那就绝对是人为的了。”
“地上的水和鬼压床，不知是谁先干的。”太后听到奚雨青的回答满意地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果然是个聪明的，一点就通。
奚雨青听懂了，言下之意，既然有人开了头，顺风车来了自然要搭，宫门外的影子和莫名打开的窗户是慈仪宫的人做的。
太后又不再开口，奚雨青刚想请求退下，她还有事要处理，却听得门外太监高声通传：“竹暄郡主求见。”
“太后，奴婢……”再不走又得在这儿耗着了。话还没说完，太后举起手示意她留下。奚雨青心头蒙上一层焦虑，紧闭双唇，皱着眉看着自己的脚尖。
未见其人，先闻其香。一阵浓郁的沉香味先于郡主进入了宫室，丫鬟不能直视主子，奚雨青只看见一个人摇着步子袅袅婷婷走近，声音轻柔地响起，“参见太后。”
“免礼，赐坐。”太后笑着回答，沈家一向视竹暄为本姓孩子。
两人开始闲话家常。
竹暄是云国唯一的外姓郡主，居住在宫中。竹暄的曾祖父是和云国开国皇帝一起打天下的大功臣，说云国有他三分之一也毫不为过。建国前的最后一仗云国和前朝陷入了胶着状态，后来曾祖父破釜沉舟，带头冲锋陷阵，终于剿灭了敌军，而自己也以身殉国。
曾祖父被追封为定国公，是所有公爵中地位最高的，竹家也一人得道，享受世袭爵位的福荫。
竹暄的祖父也仍为云国边疆安宁而东征西战。竹暄的父亲虽然没有成为武将，却为了保护皇帝，被刺客杀死。那时竹暄还在母亲肚子里，得知丈夫死讯的母亲动了胎气，提前一个月产下了竹暄，难产而死。
成了孤儿的竹暄是竹家长房唯一的后人了，才出生两天的她就被带入宫里，封为外姓郡主，享有和宫中公主同等礼遇。长房虽然人丁稀薄了，但是族里其他房的人也很强。就这样，经过四代人的打拼，竹家成了朝廷里实力强劲的一股势力，和皇后的司马家、詹嫔的詹家、太子妃的宫家形成抗衡之势。
“暄儿总是叮嘱智哥儿要在永林学院好好读书，大概他是听了进去的。”走神的奚雨青被永林学院四个字唤了回来。
“竹智年纪轻轻便如此懂事，他日定有大作为。”太后满意的说到。
竹智，这个名字在朝哥儿给自己的书信中提到过！他是朝哥儿的同窗，当时朝哥儿就在信中说及此人是个纨绔子弟，仗着自己家族兴旺便想在永林学院做头目，为人十分嚣张。只是永林书院的子弟个个家世不凡，也不是肯轻易听竹智说了就算的人。所以永林书院拉帮结派现象十分严重。那时奚雨青才懂睿亲王那句“永林学院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好，里面的派系斗争不比朝廷弱”各中含义。
到现在，奚雨青最后悔的一件事还是求睿亲王把朝哥儿送进永林学院。虽然奚府被抄家后安南侯把朝哥儿接到了时府去照看，朝哥儿总算是还活在这个世上。只是一直昏迷不醒，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呢。
竹暄在慈仪宫一直呆到晚膳后才走，她和太后聊的家常中，雨青注意到她提起频率最高的词汇是“三皇子”。自己不喜欢的对象这个女人来一趟全都提光了，还赖着不走误她大事，奚雨青对竹暄郡主的第一印象就很差。
竹暄走后，奚雨青向太后请求告退，太后准了，她一路狂奔去淑妃的别苑。”王太医，王太医是皇上指定给淑妃安胎的专职太医之一。要赶快去找海乔。”口中念念有词，心中的焦虑快要溢出喉咙了。
终于跑到别苑宫门前，见别苑今晚灯火光明，太监宫女行色匆匆。
“快呀，热水！不能断！快呀！”只听得一个老太监尖细的声音催促着。
“发生什么事了？”奚雨青的心狂跳不止，拉住路过自己的一个宫女就问。
“淑妃娘娘要小产了……”宫女说完也不等奚雨青回应就继续忙活去了。
还是来迟了，奚雨青下午听到李瑁的话就想赶来看淑妃的，自责使她双腿发软，整个人轰然坐在了地上。别苑其他人匆匆的来来往往，奚雨青一个人在中间，如同一个闪烁的霓虹广告牌正中央坏掉的一盏灯。
她没有去看淑妃，二人身份悬殊，这样的时刻自然不可能允许一个宫女随意来打扰妃子。她只好回到慈仪宫，来到了钟尚义的房门口。
“参见钟尚义。”雨青眉宇间藏着愤怒。
“下午见你似是有事的样子。”下午太后召见她的时候，钟尚义也在场，太后没注意到的地方，逃不过钟尚义的眼睛。
“奴婢想，小桐冤魂索命，恐怕不应该只是在窗户外走几步路，打开窗户这么简单的。”
钟尚义看着奚雨青。
“钟尚义还有小桐生前的衣服吗？”奚雨青眼底深不可测。
第三十九章改革后患（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