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进行得尚算顺利，仍是有骨头硬的人不肯交代，但是肯交代的有二十几人。他们承认是禁卫军统领安排他们在城门到梨花台那一段路巡查，倘若有异常事情发生也不要出面阻止，“你们要做的事就是躲起来。”其中一人说这是禁卫军统领的原话。
这些人招供后只要撬开禁卫军统领的嘴就可以给死于宫廷暴乱的人昭雪了。至于其余没有招供的人，奚雨青后来并没有折磨他们。选择第一个人开刀，只是因为他对自己露出的不屑最明显，把最嚣张的人给治了，是刑一而正百，杀一而慎万。
奚雨青提审禁卫军统领。
“证词都指向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如继续嘴硬，恐怕等待你的就不只是杀头。勾结山贼，谋杀太后、逼死太子妃、屠杀一众高官女眷，这个罪名不仅你一人背不起，你全家都背不起！”奚雨青一开始便用威胁的口吻对禁卫军统领陈述利害。
禁卫军统领紧闭的嘴唇没有半分张开的意思。暴乱发生之初，雨青就因为察觉到此人有猫腻而对他进行了调查，所以他的情况她也算大致了解。
“不想出卖主子也可以，我料到了，毕竟皇后可比皇上可怕多了是吗？行吧，既然你这么想，我就在你的认罪状上这么写。”雨青看起来胸有成竹，并没有被他的态度惹恼。
“呸。”禁卫军统领对着奚雨青啐了一口痰，没想到她一个女子会行动如此敏捷，一侧身就躲开了。
“认罪书一画押，你们全家十四口一起给你陪葬！”奚雨青突然变得厉声。
“不对，是十三口。我已经派人去你府邸，把你那七岁的女儿抢了出来，饶她一死。”奚雨青又把声音压低，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毒。
这句话果然戳中了禁卫军统领的软肋。他早年间出世的儿女都在五岁前夭折了，好容易中年得女，女儿柔柔弱弱也平安长到了七岁。
“你以为你空口无凭我会信吗？”他的语气强硬中透露着难抑的担忧。
奚雨青拿出一只玉簪，在禁卫军统领面前漫不经心的晃了一下，然后饶有趣味的看着他的脸色终于变得害怕。这是女儿最爱的头饰，就连三个月前把那玉簪的蝴蝶翅膀摔碎了一个角，她也仍然每日都会戴。他看见了那块缺角。
“饶她一死固然是好，但不知道你女儿那么小，如果没了爸爸和其他可以依靠的家人，下场会是什么呢？我倒是在暖玉阁有认识的人，日后说不定可以帮忙照顾着呢。”说完就笑了，笑得很轻，仿佛这件事也无足轻重。
“贱人！祸不及妻儿，你连小女孩儿也不放过，你会遭报应的！”禁卫军统领被愤怒冲昏了头，一直在用难听的话骂奚雨青。
奚雨青摆摆手，示意狱卒拿布封住他的嘴。
禁卫军统领无法再张口，奚雨青啪的一耳光打在他脸上。”这是为你嘴巴不干净。”
她深呼吸了一口，被他无耻的话语气的不轻。”你也知道祸不及妻儿，却为何为虎作伥，放那许多山贼入宫，杀了多少手无寸铁的女人，辱没了多少女子一生最重视的清白。多少人因你的恶性而丧命，你自己难道没分寸吗？现在竟然高高在上的样子来数落我，谁才是可耻的那一个！”
说完又反手给了他一耳光，“这是为那些被你害死的女眷。”
“当然，那么多惨死的人，你一条命哪里够。你若是老实交代出幕后主使是谁，你的女儿，我们有商量。”
禁卫军统领听了她的话，原本挣扎着想骂人的动作终于停止了。就这么僵持了半个时辰。他终于看着奚雨青，奚雨青把他嘴上的布揭开。
“我说。”禁卫军统领的语气终于软了下来，“只要你答应我，把我女儿藏好，让她平安长大。”
“她日后的生活如何，全取决于爱她的父亲肯交代什么。”奚雨青冷眼看着这个人。
“策划宫廷暴乱的幕后主使是五皇子，交代小人开门迎贼的也是他。”禁卫军统领虽然不知道五皇子因为通敌卖国一事，但是他被捕当日也看到了五皇子有别的罪名被指控，既然如此，宫廷暴乱只交代他一人出来是最合适的。
“还有呢？”
“皆五皇子一人策划，小人直接听命于他。”
“你以为事实全凭你一把口就可以扭曲？禁卫军统领是司马伦的门生人尽皆知，你妄想绕过皇后，保住恩师的女儿吗？”奚雨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事到如今他竟然还不肯说实话。
“小人所言非虚，还望奚令侍明查。”
原来那沉默的半个时辰，禁卫军统领思考的就是要不要把皇后供出来。眼下抄家的命运是躲不过了，皇后家世显赫，司马伦爪牙遍布朝廷，如果说出皇后与此事有关，其他的亲属也恐怕难逃一死。
两害相较取其轻，自己事败那一刻就决定了家人们难逃一死了，他不愿再害更多一条人命为自己陪葬。
奚雨青看着禁卫军统领，冷下脸，最后撂下一句话，“你不交代也罢，你的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暖玉阁太好了，她配不上。她的下半生
第七十五章禁卫军统领的选择（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