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并没有通过下人通传,而且是在深夜偷偷来访。不速之客不至于让宫丞相回不来神,他真正惊讶的是和奚雨青一起出现的人。
奚雨青瞄到宫丞相桌上的信,宫丞相没有遮挡,而是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直截了当地开口,“老夫想,奚宜人是为了同一件事而来。”
奚雨青微点一下头,“宫丞相,深夜贸然来访实在无礼,只是……”
话头被宫丞相接过,“只是因为有安南侯在,所以不得不避人耳目。”
额,大意是这个,但雨青没打算说得那么露骨。
“睿亲王出征之前,交代了老夫打理好朝中之事。现在皇上动手了,老夫也要开始头疼了。”
“未知宫丞相有何对策?”雨青问。
宫丞相摇摇头,“未有把握,但这是老夫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既然皇上要兴文字狱,那么便让群臣纷纷进谏,诬陷原三皇子党(现在的皇上党)也有谋逆之心,拿出些捏造的文字证据便是。同时在民间制造假的异端天象,散布上天昭示此次云池之战云国必输,皆因现在的皇帝非真命天子。”
“但绝不说真命天子是睿亲王,于某县捏造一位隐士,说他才是可以带领云国胜利的真龙天子。再散布关于这个虚构的真龙天子的民谣。动摇百姓对皇上的信仰。”
宫丞相果然狠,一出手就是要治本,用转移视线的方式解救王爷党,用舆论压倒拥戴皇帝的人的信心。
“只是皇帝也不是吃素的,只怕此招效用不大。”雨青说。
“老夫也知道,这一切可能只是徒劳,必要时……”宫丞相看了二人一眼,示意他们靠近,用极低的声音说道:“只好借用睿亲王的兵了。”
睿亲王养了兵?这一点奚雨青可从来都不知道。
“宫丞相,您没说错吧,睿亲王有……”雨青不太相信。
宫丞相坚定地点了下头,“用来对付谁,还需看睿亲王的指示,所以老夫连夜写信,请求睿亲王的指令。”
“睿亲王有多少兵?”奚雨青很想知道,他到底是如何瞒着自己那么久,把兵藏得严严实实的。人又不是蚂蚁,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藏起来不被察觉呢。
“具体数量老夫不清楚,估摸着,”宫丞相顿了顿,“两万。”
看到安南侯和雨青的表情,宫丞相像是个看到了什么稀奇玩意儿的孩童一样,露出了赏味的表情。
“那、这些兵,藏哪儿的呢?”连安南侯也忍不住开口了。
“京郊山上的人,你们听过吧?”
“山贼?”雨青和安南侯同时脱口而出,但又默契地都使用极低音量。
宫丞相没有否认。
“那,之前杀入宫廷的暴民……”雨青感到背脊发凉。
“那是东郊的山贼,无关的。”宫丞相的表情慢慢变得悲伤。
东郊和其余三面的山贼向来不往来,外人只知道这是两派势力,却不知道原因。
山贼们心里门儿清。其余三面的山贼是一伙的,虽然占据三方,可是他们互通信息,十分团结。东郊的山贼曾经想和他们结盟,但他们态度强硬,不管东郊山贼如何示好,他们就是不买账。久而久之,东郊山贼就和他们成了死对头。
原来是因为那三面的山贼是睿亲王养的兵,当然不和真的山贼往来,他们只服从睿亲王,就连抢劫路人的指令,都是睿亲王下的,故意是为给朝廷添乱,因为朝廷一直治理不了京郊的山贼问题,这是颇为百姓诟病的朝廷无能的一点。
谁会想到山贼竟然是睿亲王养的兵呢,所以这个秘密才一直都不为人知。宫丞相是除睿亲王以外唯一知道的人。
“正是因为东郊山贼和另外三面的山贼不通气,所以东郊山贼被收买了入宫为乱一事另外三面的山贼才不知道,否则他们一定会通知睿亲王,也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了……”
宫丞相满目荒凉,他又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女儿,前太子妃宫薇。
气氛急转直下,雨青和安南侯半晌不好开口,直到宫丞相自己打破沉默。
“侯爷,你已经决定了吗?”
安南侯右眉跳动了一下,看着宫丞相,他的话竟然和时夫人一模一样。
“侯爷,你这许多年的苦心经营不易。你本是仕途无量的,这个决定的代价你心里是清楚的。”
安南侯缓慢地、坚定地、毫无畏惧地点了一下头,只一下,可是他的眼神说明了这一下的分量。
“老夫能问一句缘由吗?”铁面侯爷竟然会选择站在睿亲王这一边,当年时序为了保持中立,得罪了不少人,让自己在朝中处于孤立无援,几近丢官丢爵的境地,终于才获得了先皇以及朝中重臣的认可。
如今在睿亲王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他却选择支持睿亲王,这个决定,即便是没有政治嗅觉的人也不会做的,而安南侯却做了。
安南侯只露出个时似而非的笑容,并不答话。
“好吧。”宫丞相不再深究,转而问二人,“老夫的办法,二位可认同?”
“我想,还有另一个办法。”雨青看着宫丞相和安南侯说。
第一百二十五章办法(上)[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