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青,这个时候不准说傻话。”
“你把我交出去,我不一定会死的。但是如果不交出去,顾恺垣开了城门,到时候池国人进来了,宁安百姓是死,前朝宝藏也不保,不是吗?”
睿亲王看着她,她继续说:“我一人之命与宁安十万百姓相比,孰轻孰重?”
“你。”睿亲王说出这个字的那一刻,左眼一颗眼泪应声落地。
“你心里不是这样想的,否则你也不会哭了。”雨青笑笑,声音倒是听起来很轻松。
睿亲王现在陷入了伦理学领域最为知名的思想实验的困境中——“电车理论”。两条轨道,一条轨道上是奚雨青一人,另一条是宁安所有无辜的百姓。失控的列车由睿亲王控制,电车驶向谁,由他决定。
“我不会送你去死。”
雨青良久不说话,看起来是在考虑对策。
她好像终于想到了。
“如果你死可以救我,你愿意吗?”奚雨青的问题是睿亲王始料未及的,她从来没对他提过过分的要求,甚至可以说,她总是拒绝他无条件的好意。
“我愿意。”片刻惊讶后他的回答不假思索,连连点头,仿佛语言的肯定不足以证明他的真心。她这么问,一定是想到了什么双全法。
“那就够了。”雨青双手托住睿亲王的脸,“你这句话有多真心,你也就知道我的答案有多坚决。”
她亲吻他的额头,沈澈的额头感到两股温热的眼泪。雨青绵延的眼光仿佛冬季在暖炕上盖着被子喝着热茶时望向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一般,耀眼而有着无尽的温柔。
她的凝视静止了时间,静默了天地,就如无法停止的鹅毛大雪不知疲倦的冲向大地,天地间只剩她的眼神。
最后一眼,她该走了。
睿亲王死死地拉着她的手,她奋力挣脱,二人无僵持之际,陆心唯,睿亲王手下的一员大将已经率兵赶到衙门外。陆将军的人和司马伦的人兵刃相接的声音传来。
“王爷,王爷!陆将军来了。”柴仲冲进房间,向主子报告这个喜讯,却看到他和奚雨青的僵持。
“陆心唯来了,事情或有转机。”睿亲王说完这句话,感到雨青的手臂终于松了力。
睿亲王转而对柴仲说:“你去北门找顾恺垣,再让柴霁去找冬树。”
柴仲轻功一点,趁乱翻墙出了衙门。冬树是睿亲王手下的另一个将军,此人是文人出身,行军打仗靠蛮力不如武将,智谋却是一流,克敌退敌屡出奇招。睿亲王的意思,是让冬树去游说顾恺垣。
陆心唯的解围太及时了,小半个时辰后,柴仲、柴霁和容弃进来告诉二人,陆将军已经基本控制了局面,现在司马伦的人大半被控制,只是衙门前后两个门仍然被他的人死死守住。
司马伦眼看就要失败,他亲自敲响了衙门的大门,在外面放狠话,“睿亲王,现在的情形老夫不必瞒你,但你认为陆心唯的胜便是你的胜吗?他陆心唯就算控制得了此处,北门他也鞭长莫及!老夫原本只给你半炷香时间,现在便宜了你,和那女人多做了几刻钟的鸳鸯,好梦也该到头了!”
“老夫最后说一次,如不将那女人交出来,不仅士兵会拒绝作战,北门也会沦为池国践踏的第一片宁安之土!”
原以为狂奔的电车已停了下来,其实不过是将短痛延成了长痛。睿亲王仍是要做决定。
不断有带火的箭矢从墙外射入衙门内的空地,衙门四处是散落的火星。
以睿亲王的轻功,莫说把奚雨青一个人带离衙门,即便是柴仲、柴霁和容弃三人不会武功,他一个人来回跑四趟,也能毫发无损的救四人出衙门。问题不在跑不跑得了,问题在于能不能跑。
如果不将哗变压下去,顾恺垣北门一开,仍是整个宁安都承担不了的噩梦。
“睿儿,没时间再等了,不能让顾恺垣开北门。冬将军说服不了顾恺垣的。”
正所谓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奚雨青的话是对的。顾恺垣唯利是图,立场不明,想一出是一出,没有理智的判断力,冬树这样大道理一条条,布局一套套的人拿顾恺垣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就没辙了。
司马伦的狠话放是放了,可是衙门内仍是没有回应。
“我不会交出你。本王相信司马伦不敢开城门,池国人进来,他如何跟皇帝交差。”睿亲王现在是在赌,“河牧有援军和古嘉的智谋撑着,鸣沙已经失守,宁安本来就在风雨中飘摇,司马伦再让顾恺垣开门,宁安必败无疑,中原必将陷落。司马伦敢承受这样的后果吗?”
“他承受不起,却不代表他不敢承受。如果他一早和池国勾结好,放池人进来,前朝宝藏一人一份,司马伦届时便可以私吞前朝宝藏。只要他和池人达成了什么秘密协议,那么池国进城来,除了百姓遭殃,你在明他们在暗,你也会很危险的!”
睿亲王这才听明白,奚雨青是担心自己的安危。
“我不会有危险的……”睿亲王的话还没说完,门外就传来了司马伦的狞笑声。
“睿亲王倚重的都是些什么废物,哈哈,冬将军、柴仲、柴霁,叫一声给你们主子听!”司马伦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将这三人同时擒获了。
还在衙门内的容弃一听便慌了神,他冲进房,失礼又无措
第一百四十六章困境[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