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又回到了安南侯府,面前守着的却不是朝哥儿或时序,而是沈澈。
“你何时才肯记起我。”看到雨青睁开眼,沈澈冷冷地说。这句话不是疑问句。看得见他隐忍着的想哭的冲动。
雨青没有回答。
“我知道你没有失忆,你只是不愿意再和我有纠葛了。你将和谢渭林一起离开京城,离开我。”他一字一顿,没有感情起伏,可是任谁都能听得出其中的悲怆。
看来安南侯把这些日子雨青的反应都告诉他了,看来安南侯也看出自己的失忆是假装的了。沈澈在雨青昏迷时还自信她会在醒来后选择自己,事实证明他是多么可笑。
“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尽快。”这是她说的第一句话。
“是一刻也不愿多见到我吗?”他喉结上下起伏,克制着就要爆发出的哭腔。他想,她要走,这次就是永别了。
她没有说话,把头转向别处。
“你以为你想走就能走吗。我可以杀了谢渭林,再把你抓起来,和你一生一世的只能是我。”坐在床沿的沈澈抓起雨青一只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
雨青整个人被扯到沈澈面前,他动作幅度太大,这么一晃,她感到一阵眩晕,就扑倒在他怀里。他就不动了,太久没有感受过她在怀里的感觉,他呆住了。
然后是剧烈的咳嗽传来。
“青儿。”听到她咳得喘不过气,他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无力的唤着她的名字。止不住的咳嗽终于止了,却见她捂住嘴巴的手立刻收到了被窝里。可是她嘴角的丝丝血迹还是被他看见了。
睿亲王看着雨青的脸,把她的左手从被窝里抽出来,看见手心都是血。再看一眼雨青,她连呼吸都显得粗重。
“你以为你这样的身体,能带着谢渭林一个傻子走多远?”
她想开口,吞了一口口水,低下了头。他不知道她也是在忍着泪水。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如果你说真话,我就放你走。”
她点头。
“你爱过我吗?”
她点头,毫不犹豫。
“我和谢渭林,你更爱谁?”
我和渭林的时代,人们成亲时会手搭着圣经说不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至死陪伴。但我想,两人应该把手放在《进化心理学》和《自私的基因》这两本书之上宣誓:我将违背我的天性,忤逆我的本能,永远爱你。我和你在宁安结为夫妻的时候,这句话就在心头刻下。我暗中对你承诺了,哪怕而今我们和离了,我也会一直遵循自己对你许下的誓言。
这么多话,她没有说出口,她绕着弯回了一句,“我在书中看过一句话,就像形容你似的: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什么意思。”
“人世间哪有人不爱绝色的道理,人们终生都爱的。可有时世间事难以持续终生。对中年以后的人来讲,十年八年好像是指缝间的事,可是对年轻人来说,三年五年就可以是一生一世。你我在年轻的时候相爱,我们相爱时就是一生一世,足矣。”
他懂了。她是在含蓄地表达,她对谢渭林的爱是一生一世的,可是对自己的爱,已经完了。
他沉默了很久,雨青看到他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终于挣扎着打开了拳头,手心泛白,手指发颤。
“你走之前,能留一个回忆给我吗?我还欠你一次。况且,我们从未在新雪初霁,满月当空的夜里赏过月。”
她再次点头,毫不犹豫。他记得她最爱月亮。
“四日后是十五,你要从早上陪我到晚上;你我赏过那轮月,从此各奔东西,我把谢渭林还给你,以后你的生死,我不再过问。”
(我是分界线)
接下来的三日,雨青仍是每天去天牢唤醒渭林,他已经能认得她了,可是除了能认出她,别的话一个字说不出来,跟他说话也没有反应。
十五眨眼就到。
沈澈天一亮就亲自到了安南侯府,敲着雨青的房门把她吵醒。不等雨青来开门,他自己冲了进去,挂着初相识时偷跑去雨青闺房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霸道降临。他今日这样子,多像两年前的那个睿亲王,仿佛这两年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二人记性被清洗,今日仍是人生初见时,没有人心里带着伤。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她一面撑起身子,一面揉着眼睛,一如既往地抱怨他
第二百一十三章 玉石之约(上)[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