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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她招来的神兵,宸扬亦没有做伤害大家的事。她至从修出人形,便万事以南陵池为主,放眼百年,从未考虑其他。
      现神魔之争胜负已分,天下太平,南陵池亦有神气相护。
      青平离开时曾说过,她能放下责任,去过想要的生活。
      可就这么一次,依旧无法拥有保护朋友的权利吗...
      这,就是上神所言的顾大局者?
      裴瑜如此想,头低得愈甚,手指用力纠起裙角,许久,才轻声道:“神将之事,本就怨不得我。”
      锦衣愣住:“小鱼儿...”
      她抬眸,神色清冷一片:“宸扬为魔又如何,我知他性情便好。”下巴微昂,眸中再无笑意,“你们要驱他、赶他,大可自行去做,何必要来求我?”
      话落,药铺格外安静。
      云墨耳尖动了动,攸地转过头,瞳孔竖起,径直盯向此处。
      裴瑜起身,语气生硬而陌生:“看来今日是我打扰,得罪了。”
      话落,她拂袖而去。
      布帘猛然扬起,帘角飘荡于风中,仍散不去恼意。
      她离开许久,桌上茶水都凉透。
      锦衣这才回神,手指无意识磨搓杯沿,喃喃道:“奇了,还从未见过小鱼儿如此失态。她莫不是...对那魔族动了心。”
      思绪刚起,锦衣就被吓到,匆忙摇头否认:“不会,不会。许是裴瑜担心南陵池,才会如此罢。”
      她声音愈说愈小,最终散于喉间,视线却无意看向云墨。
      那猫儿惊住,赶忙埋头掩饰,合上眼,佯装沉沉睡去。
      这么一闹,显得屋内愈加安静。
      锦衣玲珑心思,光看反应已能猜出七八分,思绪更混乱如麻。
      也不知过去多久,她才缓慢朝屋内走,双手交叠于袖中,仍在默念否认。
      风吹来,拂动窗台碎光。
      裴瑜气鼓鼓地走回屋,砰地声推门,忽而坐下。她胸口大幅度起伏,双颊泛红,猛地拿起笔来。
      可笔尖悬浮半刻,并未落下半个字来。
      她愈加气恼,胡乱写道:“送云墨给锦衣,非但没得感谢,反而被提要求。话语相当自然,好似我天生就亏欠南陵池。”
      裴瑜带着恼意,字迹书得十分潦草,页角浸上墨点,却难比心头烦扰。
      她反复读了几遭,竹笔停顿,狠狠抹去字句,又将其揉成了团,重新抽出张新纸。
      随时间流逝,地面已然堆积许多纸团。
      裴瑜泄气般瘫坐椅上,手腕垂下,五指随意扣住毛笔,半晌都提不起力气。
      她向来只记录些闲闻趣事,从未写过抱怨愤懑之言。谁知今日想随意吐槽两字,都寻不着合适措辞。
      裴瑜歪头瞥向身侧,待窥见满地狼藉,又长叹道:“平白浪费些纸张。”
      她轻啧了声,挥袖唤出小本,沾些墨,认真填补了句:“与宸扬回南陵池,风轻月好,完事如常。”
      待落笔,心情才宽广些。
      裴瑜起身,眺目望向窗外,恰好遇见昼夜交替。
      只见阳光猛然亮起,光晕占据半边天。没出片刻,云层就堆叠而来,朦胧着覆盖,彻底遮挡住太阳。
      天黯淡了一瞬,便有风吹过,拂散些云雾,月亮悄然探出头,辉光将云朵晕染得十分温柔。
      南陵池的夜,才是最为动人的。
      裴瑜不由得看得出神,逐渐忘记为何而恼怒,只顾欣赏着景色,琢磨些少女心思。
      山雀说,前几日钟离又曾带兵来巡查,没找到结果,却单独问起她。
      裴瑜垂眸,指尖轻蹭窗台。
      上次竹屋相遇的匆忙,她有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说。毕竟是三百年前的旧事,上神公务繁忙,又常来往三界,即使忘记也可以理解。
      或许上神忆起什么,才会特意找山雀询问罢。
      毕竟前尘过往,她曾受到上神恩惠,也该找个机会去说明缘由。无论对方如何想,她只求无愧于心便好。
      那之后,上神还会巡查南陵池吗,是否要追问她魔族消息,想尽办法捉到宸扬...
      裴瑜如此想,朱唇轻抿,眉宇间尽显忧虑。
      这为她与上神的旧事,本不该牵扯旁人。倘若没有小妖上报,亦不必弄得这么些麻烦。
      可真若这般,她也是见不得上神的。
      月色如水,轻洒在窗台上。偶有枝叶晃动,偏巧留下晕影。
      裴瑜沉浸在心思,并未注意周围景象。她想得入神,难以分清是更担心宸扬,还是庆幸再见上神。
      这一悲一喜互为交织,缠绕着,终是忧虑更甚,使她眉头又蹙紧几分。
      不知何时,似有脚步传来。
      男子走得稳重,驻足间,身形停在窗前。他喉结滑动,凝眸看向少女侧颜,许久才出声:“裴瑜,我有话与你说。”

第 64 章 64[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