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话落，宸扬打了个踉跄。
她佯装未发现，却踮脚倾身去瞧，笑眯眯问：“说罢，为何要造出这些灯影？”歪头，视线难掩调侃意思。
宸扬喉结上下滑动，片刻，轻咳两声：“那你呢，又是怎么找到魔界的路。”
裴瑜微怔，眼神四处瞄，还不忘一个劲儿摆手：“我，我天资聪颖，自然是想来就能来。”
宸扬听罢却笑，从怀中掏出物件，食指抬高，任由其落于烛光：“这个，你打算怎么解释？”
佩饰左右摇晃着，金线勾勒出的鱼纹，印在玄玉上格外精巧。
裴瑜慌张一瞬，半刻又缓和下来，抱手道：“不就是块寻常玉佩，有什么好说的。”抿唇笑，踮脚凑到他身前，几乎要鼻尖相对，“你堂堂魔族大人，怎会有这种小女孩物件？”
她开起玩笑，眉宇间透出狐狸般的狡黠，羽睫煽动着，像扰乱心弦的蝶。
宸扬眸间映出她眉眼，喉咙更觉干涩，相视半晌，忽地别开眼去：“殿内太闷，不如出去走走。”仓促转身，脚步仍是混乱。
“好，好。”
裴瑜凑近些，极为自然地牵起他手，歪头，满眼都是笑：“你说去哪，我们就去哪。”
宸扬转眸看她，颔首轻嗯了声。
一路上，气氛缓和许多。
裴瑜把玩着他手指，从指尖摸出指腹，继而再向下，蹭过指缝用力相握：“雷伤...是否好些了？”轻声问，拉着他的手来回晃。
宸扬反握住她，双目朝远方眺望，依旧并未回答。
她迟疑些许，担忧却似浪潮般涌上心头，咬唇，试探开口：“我曾问过钟—”
话说至此，指腹抵上唇畔。她眸子微颤，尾音散在风中。
宸扬侧身看她，眼中藏不住温柔：“时候这么好，别再提旁人。”说话时，指尖蹭过唇角，像是个极为短促的吻。
裴瑜仅顾怔怔颔首，任由绯红侵染脸颊，握住他的手，比刚才更紧了些。
再往前几步，能看见朱红镶玉的门扉。有侍从站于红毯左右，皆是颔首做礼，万分恭敬：“参见大人！”
一声先起，众声应和，声响似乎要穿过宫墙，直到天边去。
繁华，辉煌，脚踩过红毯，却像迈在云端。所有一切几乎都不真实，温暖而美好得像是梦境。
烛灯的光洒来，如细纱拂过宸扬侧脸。
裴瑜仍不舍收回目光，侧目望去，专心以视线描摹他容颜，指甲悄然掐向掌心，待疼痛袭来才感到真实。
“吱—”
门向外打开，街道簇拥着热闹，各处传来说笑与交谈。不同于方才匆匆一瞥，魔界市集似乎也是欢乐与明亮的。
徒佬丑陋的面容却浮现眼前，像是道界定分明的线，横贯左右两端。
裴瑜咬紧下唇，深呼吸，足尖抬起几番，仍无法迈出那步，掌心浸满汗水。
宸扬侧目，眼神难掩关切：“怎么了？”
她摇头不语，笑容中带着勉强。
宸扬仍凝眸看她，率先提步而去，玄魔武靴踏过边界，落地时，发出细微且沉闷的响。
即刻，宫殿向外都安静下来。
风吹过，仅剩泛起帆旗卷动的哗啦声。众人停下手里动作，纷纷朝此处投来目光，神态既畏惧又尊敬。
那不仅是表面恭维，更像从心底发出赞叹，是一种对强者的仰慕。
徒佬曾说过，魔界规矩即弱肉强食，倘若无法战胜旁人，便只有被欺凌或辱骂。他讲这话时，面目扭曲得可怕，每个表情都带着不甘。
裴瑜心尖一颤，下意识攥紧宸扬的手，恍然抬眸看去：“我并未完全了解他，又怎配去谈得喜欢...”
她这般想，竟庆幸着之前那句‘喜欢，只是无声喃语而已。
周遭依旧静默，众人目光穿过宸扬，径直落在裴瑜身旁，顿了顿，神色转为猜疑。他们毫不掩盖内心想法，视线露骨且不屑，仿佛即刻就嘲讽出言。
沉默于她好似乌云压城，每个望来的目光仿佛都带讽刺，比任何言语都要锐利。
裴瑜掌心泛起汗湿，脚步无意识后退：“那个，要不我还是...”咬唇，逃避的话掩于贝齿。
她拼命克制逃离冲动，握住宸扬的手微微发抖，双眉紧蹙，仍想扯出笑安慰对方。
时间流淌极慢，仿佛要被剥夺呼吸。
她恍惚间，能依稀听见那些人内心的言语。
“看，这不就是那个小妖精吗？修为如此弱，也配呆在大人身侧？”
“哈哈哈，照我说，她没几日就会丢掉。待到那时，我定要第一个下手。”
肮脏、露骨、甚至连呼吸都为恶臭的。
裴瑜嘴唇微启：“不，不是...”声音难掩颤抖。
下一秒，被牵带上前。
她仓促抬头，眼中映出宸扬眉眼。
发辫晃动遮挡视线，相视的距离由远及近。
“你做得很好。”
宸扬莞尔，声音从未现在温柔，“下面交给我。”
第 81 章 81[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