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长兄,自然要担负许多事情,日后进了大营学了本领,可要好好帮父亲守住柴桑。”沈元忠掏心窝子的聊了一句,年纪越老越怕失去,能指望的只剩儿子了。
沈斯年向来沉稳,又有普世辅佐,将来可成大业。
无人察觉,沈斯年的肩膀微微颤了一下,鼻头有些发酸。
“儿子一定帮父亲守好柴桑。”沈斯年又重叩一首。
沈元忠欣慰的点头,眼睛瞥向普世。
他正半倚在靠榻上,不关己事的喝着酒。
沈元忠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
交代完所有的事情,沈元忠问向周聘婷:“小熙呢?怎么还不来?”
纪家推宴一事,周娉婷没敢跟沈元忠提起,施施然笑道:“小熙刚送别纪将军,有些难过,我让他回宫里歇着了,她说让我们不用担心她,尽管开宴就行。”
“那纪家人呢?”沈元忠又问,回门宴总得有亲家吧。
“纪氏腿脚不便,没来。”周娉婷磕磕绊绊的找了些理由。
沈元忠一听火了脸,撂下酒杯把桌子一推:“这回门宴谁都不在,还开个屁啊!”
满座朝臣皆放下酒杯,毕恭毕敬守着沈元忠发火。
周娉婷给沈庆生使了个眼色。
沈庆生正直勾勾的盯着沈斯年,没看见。
沈斯年思忖再三,还是开口了:“父亲,纪母最懂礼仪周数,断不会不来这回门宴,定是师傅刚走,她又哭的头晕犯了,坐不了轿子,你见他年纪大了又没有儿子在身旁,宽恕她这一次。”
沈元忠眼睛转了一圈,怒火松下来:“我也不是不讲理,好歹派个人来……”
嘟囔了一串,沈元忠又重拿起酒杯,与座下的一众举酒:“喝,都给我喝,今日不醉不许归!”
底下朝臣又开始畅聊,大堂恢复热闹。
一众都了解沈元忠的脾性,脾气暴但也好哄,不记仇。
沈斯年松了一口气,到桌上找酒喝。
今日心情好,小酌几杯。
找了一圈,只有普世手上有一壶。
“给我倒一杯。”沈斯年双手托着酒杯,毕恭毕敬的举到普世面前。
普世背靠软榻,眯眼审视沈斯年,就是不说话。
“那我去找小厮要。”沈斯年只好放弃,扭头去寻人。
普世伸开袍子,挡住沈斯年的视线,问:“你方才叫谁师傅?”
杏眼往上一挑,沈斯年不做声了。
在他心里,只有纪勒一人配为师。
“我带你取得沈王重视,带你入赤军大营,救你两回性命,喊一声师傅不为过吧。”普世摩挲着酒杯边缘,忽觉可笑,这语气怎像是在求人。
“师傅。”沈斯年轻飘飘的喊了一声。
轻的都让普世以为出现了幻觉,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好徒儿,不就是想喝酒吗?为师给你倒。”普世夺过沈斯年的杯子,倒了满满一杯。
沈斯年望着溢到袍上的酒,微皱起眉头,又想起方才普世对着嘴喝的,顿觉恶心,扭头倒进铜罐中,又找小厮重要了一壶。
普世看着好徒儿,毫不避讳的嫌弃他碰过的酒,又跟没他这个人似的兀自喝酒,笑的越发灿烂越发?人。
心道:徒儿野性未改,还要好好教育才行啊。
酒喝了三巡,沈斯年一拎酒壶,已经见了底。
再望眼天,过了戌时,寒霜下落,该回去歇息了。
正欲起身告退,周氏插了半截话。
“大王,臣妾去民间找了一伙戏班子,专门排了一场戏,待会儿你好好瞧。”
沈元忠喝的眯耸眼,拍着周娉婷的手抚摸:“好,我仔细瞧着。”
周娉婷又把目光转向沈斯年说:“斯年,你读书多,这出戏你也该好好看看,是不是很熟悉。”
说毕,周娉婷露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容。
沈斯年重稳下想走的心,调出最大的忍耐陪着周氏看戏。
不就是想羞辱他一番吗,这些年明着暗着忍了多少,还差这一出吗?
锣鼓声先起,戏班子转着圈儿上台。
最先上场了一个女子,画着浓艳的装,衣着轻薄快要不避体,口中念着词:“奴家是狐妖转世,修的百年幻化成人,不会琴棋书画,亦不会织布缝衣,凭借这张假人皮,勾的男子几百人,今日来到柴桑城,看看哪个合我意。”
说毕,女子开始在台上卖弄风姿,勾的台下的大臣直了眼。
醉酒了的沈元忠,更是魂儿都快没了,朝台上招手:“美人,看看我合不合你意。”
女子掩面巧笑:“那就你了,土匪王。”
听到此,沈斯年已经猜到,这个女子扮演的人正是他的母亲,秦飞鸾。
沈元忠还做土匪时,在一个炎热的季节救了晕倒在地的秦飞鸾。
“美人,你怎么知道我是土匪王?”沈元忠已经醉生梦死,跟台上的戏子一唱一和。
“大王,我就在此等你啊。”
话毕,鼓声大作,戏子下了台。
第 13 章 第 13 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