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小石头,你慢一点,慢一点,小心别摔着了!”
长梯上一名约摸十二三岁的小厮转过头来,咧嘴一笑:
“放心吧少爷,摔不着的,我是石头嘛!”
张正好气又好笑的白了小厮一眼,然后又转身对着其他人叮嘱道:
“大家干活的时候手脚都麻利些,动作尽量快一点,但千万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少爷!”
众下人纷纷应和。
张正满意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傲然。
相比于村里其他那些含着手指出生的同龄人,张正嘴里含的就算不是金汤匙,起码也是个银汤匙了。
除了担任礼佛村村正的父亲,张正还有个时任丰县县衙主簿的大伯,虽然只是个芝麻大的小官,但在这边境偏远之地,也称得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有着这样的背景,张正自然成了众人眼中的金龟婿,不单是礼佛村,甚至丰县县城里都有不少人想把女儿嫁给张正。
所以当“张正要娶李苏过门”的消息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很错愕。
为什么?
以张正的条件,为什么要娶一个父亲早亡、母亲残疾,样貌普通的李苏为妻?
其实不光外人不懂,张正自己也不明白,因为这桩婚事完全是他父亲一手安排的。
“也不知道那老和尚到底跟父亲说了些什么,搞的父亲非要我娶那小丫头为妻,虽然父亲答应以后会给我娶几个美妾,但婚姻大事被一个外人指指点点,还是让人恼火!”
想到这里,张正有些气恼地甩了甩衣袖,跺了跺脚。
老和尚自称空欲,是大概一个月之前来到礼佛村的。
空欲一来就凭借一手步步生莲镇住了张府的所有人,立马被张正的父亲奉为了座上之宾。
张正看着内宅的方向,皱了皱眉:
“母亲也是,怎么能让老和尚住进内宅,就算是出家人也不妥吧。”
“不过说实话,老和尚的禅理确实精深,与之印证,多有启发。上次那句佛偈晦涩难懂,等会儿再去找老和尚论道论道。”
……
…………
“大人,事情就是这样,并非属下有心藏匿,故意隐瞒圣教,实在是性命堪忧,迫不得已啊!”
听完杨天禄的话,安太平只是默默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在考虑对方所说的真假。
像杨天禄这种层次的教众,即便是他立下了重誓,灵教也必然不会真的放任不顾的。
其退教后的行踪一直都在灵教的掌控之中,而且灵教也要求杨天禄定期汇报去向。
灵教秘录记载,九十多年前,当时已退教的杨天禄因为寿元将尽,所以到处搜寻续命之法,几经波折,最后终于在西域的一处寺庙旧址里找到了一本佛教密宗欢喜禅的修行经书。
彼时儒、道两教的“灭佛”余威尚存,但死字当头,杨天禄也顾不了许多,于是他果断修炼起了欢喜禅法。
为了尽快修成禅法,杨天禄需要大量的双修炉鼎,所以他急需寻找一个合适的修行之地。
权衡再三后,杨天禄最终选定了浮屠国,先是控制了孱弱的王室,然后再打着浮屠王室的名号,以一己之力重新统合了整个浮屠国,最后重立了佛教为浮屠国国教。
杨天禄表面披着佛教的皮,暗地里却以欢喜禅法蛊惑整个浮屠国的妙龄女子与其双修。
而之后没过多久,杨天禄就突然失去了联系,灵教安插在西域的教众本就不多,几次查探未果,最终只能在杨天禄的卷宗上勾上红笔,以死亡论断。
安太平在升任灵教阳左使之后,曾因为某种原因,专门去查阅过灵教的大量秘录,无意中翻到过杨天禄的卷宗。
所以在看到欢喜佛佛像时,想到这里刚好又是浮屠国境内,安太平一下子就想起了那位曾经的灵教阴右使——杨天禄。
因为时隔了近百年,安太平也从未见过杨天禄,甚至杨天禄当任阴右使时,安太平都还没有加入灵教,所以他并不能肯定眼前的年轻僧人就是“已死去多年”的杨天禄。
于是安太平试着用话诈了诈,可能是灵教给杨天禄的威严太盛,这一下子就诈出来了。
“你说你当年是被一位儒家九境追杀,才不得已躲藏到此?”
安太平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按照杨天禄所说,他当年在浮屠国内肆意修行欢喜禅,本来前几年一直都平安无事,可不料后来碰到了一位游历路过的儒家九境修士。
灭佛之威尚存,就有人敢在西域宣扬欢喜禅这种淫邪佛法,这不是在狠狠抽儒家的脸吗?那儒家九境修士自然忍不了,当即含怒出手。
一番交手,杨天禄当场重伤,之后更是被一路追杀了三天,最终躲到了丰县来,才好不容易摆脱了对方。
“是的,大人。”
杨天禄躬着身子,低眉顺目地回道。
安太平眯了眯眼,缓步走到杨天禄的跟前,右手搭到他肩膀上,然后俯身凑到杨天禄耳边,冷漠地说道:
“那修士叫立山河,乃是天人第十境。”
“大人!我”
杨天禄面色大变,就要开口。
可安太平并不给他机会,右手直接在杨天禄肩上轻轻一拍,杨天禄顿时双膝跪地,然后猛然吐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瘫软在了地上,其身下的地面出现了一个尺许深的凹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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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亲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