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她定定地看着玉娘,语调里染上一抹哀伤和叹息:“我宁愿我的故事是假的,我的娘亲没有嫁给我的父亲,也没有病死在别苑,至死无人问津,却还叫我要为父亲着想。”
玉娘的手指从发间慢慢地梳下来,玉白的手指在黑发映衬下格外美丽。她定定地看着花玉枝,忽地笑起来。她笑得花枝乱颤,双目含情脉脉地说道:“若是你我的故事都是假的,那该多好。”
搭起的帐篷里,苏九生面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看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说服了卫长青和摘星揽月。
花玉枝站起身,想要朝她走过去,玉娘却是猛地拉住她的手。
她转过头去,有些不解地示意她放开。玉娘坐在地上,却是伸手道:“把你的水给我。”
花玉枝哭笑不得,解开自己腰间的水袋,俯身递给她。
玉娘却是飞速地凑到她的耳畔,低声说道:“日炎城的贼匪,从不杀落鸿泽的人。”
花玉枝眉头微皱,侧过去看她的脸,问道:“你想说什么?”
玉娘神色凝重,像是下了莫大决心,看着花玉枝的脸,慢慢地说道:“落鸿泽也好,日炎城也罢,都是过不了日子的苦命人。玉枝姑娘,我教你几句落鸿泽的方言,只要你会说我们的话,他们就不会杀你。”
她神色凝重地说了几句语调怪异的方言。
花玉枝笑了笑,她和玉娘隔得极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沾染的熏香。
她真是个好看的美人,肤白如凝脂,眉眼若山水,娇媚慵懒,惹人怜爱。
她肯答应自己的邀约,来到这里,就已经是莫大的好意。
花玉枝心神微动,替她拨开脸上被风沙吹乱的鬓发,温和道:“玉娘,你放心,我和九爷不是去送死的。”
玉娘怔怔地看着她,继而扭开头,轻哼道:“我可不是担心你们的死活问题,我只是担心你们若是死了,我这一趟来去的功夫,谁给我开这个浪费的工钱。”
花玉枝拍了拍她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想是响起了一事,问道:“玉娘,你愿不愿意一直在醉蟹记跳舞?”
玉娘这才放开手,嗯了一声,挑起眉梢,好笑地反问道:“我不是一直在醉蟹记做你们的舞娘么?”
花玉枝踟蹰了片刻,问道:“我的意思是,我将你从风月楼赎出来,而作为赎你的代价,你得一直呆在醉蟹记跳舞。”
玉娘的脸上浮现了诧异的神情。半响,她才反应过来,继而偏过头,忍住语调里的震惊和激动,只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问道:“玉枝姑娘,赎我的身,你觉得妈妈会放么?我平日里来醉蟹记跳舞便是了。先不说我是青楼女子,上不得台面,其次,若是你想赎我的身,妈妈必然会敲你的竹杠,你不必为我这么破费。”
花玉枝拍了拍她的肩膀,认真道:“玉娘,若是没有你,也没有今日的醉蟹记。”
玉娘的脸微微发红,不去看她,沉默了片刻才说道:“若是我跳不动了,那又如何呢?”
花玉枝被她这样一问,也有些措手不及。她倒是没想过这些问题,但看着玉娘明明渴望但却又迷茫的脸,她认真地说道:“等你跳不动的时候,我也做不动生意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为何要想那么远呢?”
说罢,她直起身,朝玉娘点头道:“我该走了,九爷还在等我。”
玉娘咬住下嘴唇,默默地点了点头。
苏九生看着她朝自己走来。
玉娘坐在阴影处,似乎一直在出神。
卫长青脸色担忧地从帐篷里出来,摘星和揽月一个脸色难看,一个忧心忡忡,皆是不言而喻的紧张。
苏九生朝着花玉枝伸出手去:“等会儿长青会和他们谈判,我们作为人质,先去日炎城里看看情况。若是能谈,那长青他们就进城。若是不能谈,那这驼队带着的财物干粮,可就归他们了。”
花玉枝点了点头,想了想有些疑惑,不由得又开口道:“若是九爷和他们谈不成,那粮草没了,我们该怎么回去呢?”
摘星看了揽月一眼,眼中尽是担忧,还有些萌生的退意,似乎还想让揽月再劝一劝苏九生。
苏九生却是摇头道:“若是谈不成,那我们就去落鸿泽。”
花玉枝听得似懂非懂,苏九生瞧见她仍有些困惑,又继续解释道:“若能说动日炎城的人,就从日炎城这边挖空山脉。若是说得动落鸿泽的人,就从落鸿泽那面动手,若是两面都能说动,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花玉枝蹙了蹙眉,又添了一句:“若是两面都无法说动,那我们只能无功而返。”
苏九生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卫长青却是脸色铁青,试图最后再劝阻他一次,低声道:“若是老爷知道了,少主你……”
苏九生脸上浮起一个狡黠的笑容,他鲜少露出这种表情。
花玉枝看得几乎入了迷。
他拿着手里的鹰眼筒,把玩了片刻,胸有成竹道:“有句话叫,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做的事情,父亲只能知道成或是不成,而不会知道过程是顺利还是艰难。”
第三十二章 柳暗花明,绝处逢生[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