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必这个人在两年前曾经被押送至都城一次,那个时候陆少颜还是大理寺少卿,刘必也是岭南巡抚,可是却因为岭南贪污案被押送至都城,由大理寺主审。
本来刘必的案子应该由大理寺卿主审,可是不知道怎么,兴许是当时陆少颜主审了几个案子十分清楚明了,于是陛下竟然让当时还是大理寺少卿的陆少颜来全权定夺。
那个时候刘必这个人甚是精明,鸡贼的很,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连陆少颜都定不了他的死罪,只降了他的官职,打发到一个小乡镇去当县丞。
原来这刘必是被贬谪到这梧桐镇来做县丞啊。
我跟在陆少颜的身后打量着刘必,发现刘必这个人明明已经接近五十的年龄,可是面容却更像是三十出头,油头粉面的活像个老妖精。
甚至比两年前我在大殿上看到他的时候更加年轻。
可是当时我全心全意地扑在陆少颜的身上,在钦天监也多是插科打诨,对于这种案子并不上心,对于这种没有陆少颜一个手指头好看的老妖精也是懒得看上两眼,所以或许是我记错了也说不定。
跟着刘必一路进了府衙,发现这府衙倒是素净,没有半分金银铜臭之气,可是总有些不自在,心里面化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难道这刘必在到了都城接受审判之后,性子转了,一心向善,再不贪污?
其实当年在审这个案子的时候,我爹曾经叨叨过这个刘必是个聪明人,精明程度堪比商人,而且他之所以没有被判死罪,兴许是上头有人。
我记得当时我跟小傻子一般抬头望了望天,跟痴呆一般接了句:“爹,房顶上除了刺客之外,就剩乌鸦了。”
“总之,你就是离他远点就行了。”我爹懒得理我,也懒得跟我解释,他知道我那时傻,脑子里面除了陆少颜之外就只剩下吃,让我分析这里面的门门道道,我基本上是听不懂而且脑壳痛的,所以只老神在在的念了句:“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可是那个时候我不知道苍天能不能绕过刘必,但是我爹偷藏私房钱的事情,却是没让我娘绕过他。
我爹往日掐算摆卦,好的结果全靠硬编,坏的结果却是一算一个准,所以可能是那个时候,我爹就知道我或许和这个刘必,会有再见的机会。
可是那又怎么样,这种老妖精,我是能眼瞎到放着陆少颜不看,中意了他?
虽然我的官职没有陆少颜大,但是好歹我也是个朝廷命官,官职远是高于一个小县丞的,所以我也被安排在了正房,在陆少颜的对门,剩下的傅林之和老钟便被安排在厢房。
我推门进去,一股子阴冷地气息便夹杂着灰尘扑面而来。
虽然这里是正房,阳光充足的从窗户洒在屋子里面,但是这屋子总感觉在我看不见的犄角旮旯处藏着些一蹦出来就吓死我的东西。
县丞府虽然不大,伺候的人手也不多,但是做事却是十分麻利,不一会就有几个小厮将我的房间打扫个干净。可虽然房间干净了些许,但是那股子阴森劲儿却一点都没有消。
甚至越到天黑,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浓。
待到吃过晚饭之后,我便坐在床上将被子裹在身上,里三层外三层裹得严严实实,甚至连衣服都没有脱,就想着如果要是出现了什么事情,我便能第一时间逃出去。
可是肚子饱了,身子又暖暖的,昨天一晚上都没睡好的我,终究没有敌过瞌睡虫,卷着被子就这么坐着,伴着外面的洗衣声,睡了过去。
兴许是我我害怕的缘故,所以连梦里面都尽是一些可怕的东西。
隐隐约约中,我好像跟在一排送亲队伍的后面,那些人敲锣打鼓吹着唢呐,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连坐在轿子里面的新嫁娘都是抑制不住的开心,即使盖着红盖头,那兴奋的小手也时不时地掀开轿帘,偷偷看着外面的风景,却被喜娘低喝一声,然后将小手收了回去。
虽然一切都十分喜庆,但是我却总有一种这个姑娘在走不归路的感觉。
因为是梦,场景随机切换地快到我都看不清,只能被迫地跟着一转眼好像又看见这个姑娘被五花大绑着塞住了嘴,整个眼睛里面都是恐惧,她挣扎着想要逃脱,可是却有人压着她,走向一个地方。
我虽然伸手想去拉,可是却什么碰不到。
再然后,就是一片漆黑,我什么都看不见,好像置身于一个没有月的夜晚,只有女人的已经垂死无力的呻吟声,还有滴答的水滴声。
我被噩梦惊醒的时候,窗外的洗衣声还没有停,我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抱着被子下床,挪到了窗户旁边,伸手推开。
窗外的新鲜空气一下子涌了进来,我好像重新活过来一般贪婪地多吸了两口,再转过来看屋里的时候,忽然感觉屋里面竟然有一股子香甜的味道。
但是这香甜却带了一股铁锈味,不知道是从哪里飘过来的。
一股凉风吹过,钻进我的鼻孔里,直接让我打了个喷嚏,这么一震,脑袋才彻底清醒过来,连带着刚刚梦中的景象也渐渐清晰。
虽然刚才的梦乱七八糟,但是我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梦的真实。
不管怎么样,这屋子和这梦,是真真切切的吓到我了。
我抬头,看着对面的陆少颜屋子的灯还未灭,又听得他传来那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就知道陆少颜还没有睡。
虽然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去敲人家的房门很容易让人想歪,但是我也的确是不敢一个人在这个屋子里面睡了。
于是我便狠狠心,告诉自己:“是他让我追的啊,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主动出击也不是什么错!”
壮着胆子,敲响了陆少颜的房门。
我透过窗子,看到陆少颜的影子听到声音,从桌边慢慢地披上衣服踱了过来,开了门,见是披着棉被裹成粽子的我,有点惊讶:“岁岁,你怎么过来了?”
“我……”
哪知道还未等我解释,陆少颜便勾唇笑了起来:“岁岁,你不会是迫不及待的来追我吧?”
我瞧着他的脸,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陌生,对我如此调笑的脸,上一次,我好像是在他府上喝醉酒的那次。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陆少颜,你不会是喝酒了吧?”
陆少颜一挑眉,月色
第十二章 变变变,变个温柔的丞相大人(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