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生感动。
无霾的心头莫名地掠过一丝阴云，她踌躇道：“如果我不是鸾凤之女呢？巍鸣君还会如此待我吗？”
“又说傻话了，”巍鸣温柔地反驳她道，“无论?儿是谁，鸣儿皆愿，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
叶?一贯笑巍鸣是个书呆子，今日方知，他那信誓旦旦的誓言，不是讨巧，是痴痴的真心。
“得成比目何辞死，愿做鸳鸯不羡仙？”
她小心翼翼地轻轻细咬着他的盟誓。生怕一不小心，便弄丢失去了。
巍鸣正要开口，却见面前的叶?脸色激变，就听一声小心，叶?箭步上前，伸手拉开巍鸣，用袖中飞刀将身后射来的箭打掉，巍鸣悚然回首，也不知从哪里出来的黑衣蒙面人将巍鸣叶?团团围住，巍鸣本能地挺身上前，反被叶?一把拽到了身后，正欲抽回手，巍鸣却紧紧握住她五指，坚决不松，冷眼望着面前人，凛然高喝：“知道这是哪吗？胆敢在逍遥堂下胡作非为。”
杀手们未发二话，纷纷向叶?发起攻击，叶?一把推开巍鸣，只是对方人多势众，叶?的抵抗渐落下风，巍鸣不会武，在激战的外围急得团团转，高声道：“喂，我皇甫巍鸣在这儿啊！有能耐的冲着我来，为难一个女人算什么英雄！”
叶?分神向着巍鸣纵身大吼：“你闭嘴。”
杀手们得知巍鸣身份，似乎也无动于衷，只一味向叶?发起进攻，其中一名杀手挥出绳索缠住叶?的右臂，叶?只好以左手与他角力，僵战当中，位于身后的杀手暗中偷袭，掏出黑色箭弩对准叶?，巍鸣见状惊呼：“?儿！”叶?反应不及，危机时分，他纵身扑上前，用身体覆住叶?，那箭从他左胸射入，贯胸而过。大概那杀手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出，一时愣在那里，叶?回首，见巍鸣受刺惊心不已，发出飞刀射中两名制住她的杀手，而后直奔巍鸣身旁，扶起他，慌乱道：“巍鸣，你还好吗？”
他虚弱地点了点头，又伸手抚摸她的脸颊，低声道：“你呢，?儿可还好？”
叶?急得直流泪：“什么时候了，你还念着我，能走吗？”
巍鸣强笑道：“走不动了，别哭，我皇甫巍鸣吉人天相，不会死的。就算真的要死，我也会送你回到穆哥哥身边，让他带你回家。”
叶?伸手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再说，无计可施之下又扶着他躺下，撕开衣服露出他胸前伤口，伤口中沁出黑色血液，看得叶?心惊肉跳：“箭上有毒！”
巍鸣在疼痛和毒药的双重夹击下陷入昏迷，当务之急就是拔出那箭，叶?握住箭柄，回头望了一眼双颊惨白的巍鸣，低声道：“你且忍一忍。”然后咬牙，一鼓作气将箭拔出，巍鸣随她动作一仰，吐出一口鲜血，叶?屏息观察他伤口，却见伤口附近有黑色纹路如同蜘蛛网迅速漫开。
她大惊失色，正要扶他起身，前路忽然又闪现了几名杀手拦路，叶?只当是后者紧追不舍，被迫起身迎敌，却一路被这些杀手逼到了悠然河畔，身后即是凄凉幽森的悠然河水，叶?走投无路，探身入袖，发现没有飞刀，万般无奈之下，叶?只得飞身上前与那些杀手近身搏斗，过招之时她心生困惑，对方杀手使的招数她无比熟悉，当日在含露小憩时她曾经与苏穆的盾牌们训练过无数次，心头阴云渐浓，想起苏穆那句“杀尽他们皇甫血脉，也难解我心头之恨”，心忽然一跳，令她不自觉地叫出声音：“你们竟然也要谋权篡位！”
忽闻远处马蹄声响，遥远地传来，是苏穆在叫叶?的名字。
那几人对看了彼此一眼，交换目光的那瞬间却未逃过叶?的视线，隐约的疑惑被证实，心便无止尽地往下沉，得知苏穆就在附近，几名杀手默契地撤离，叶?侥幸逃生，瘫软在地。苏穆快马赶到，翻身下马抢步上前扶住叶?，一看她身上血迹斑斑，不由颤声叫她：“?儿！”
借着身上最后一点力气，她一把推开他，顺势抽出苏穆腰间佩着的长剑，对准苏穆。苏穆脸色一变，依旧镇定地看向她的眼：“?儿，你这是做什么？”
她摇摇欲坠，却只是固执地紧握手中长剑，目光如火焰，怒视着他，不知不觉间竟已泪流满面：“家国仇恨就这么重要么？偏要赶尽杀绝吗？”
苏穆并不辩解，望了一眼她身后昏昏沉沉的巍鸣，反问她：“你认为这是我做的？”
辰星骑马才到，勒马在近旁，替苏穆解释：“叶姑娘，君上是来救你的！”
“多说无益，”苏穆双目紧紧盯着叶?，不漏过她脸上一丝改变，见她始终不为所动，心灰意懒之余箭步上前，那剑便刺入他胸口，很快，衣服上便渗出大幅血液，他忍痛苦笑道，“?儿，你既不信我，那就杀了我。”
剑入他身，却疼在她心。
她是他手里刀，借刀杀人，到末了，连这趁手的兵器都不肯放过。
爱他，恨他……全是两难。
叶?泪眼涟涟，急急地抽回长剑，她不忍他疼。扔在苏穆脚边，那冷物跌落置地，叮咚作响，是叶?心里哪一处也跟着碎了。
过去重重的往昔如一个个手掌，扇在叶?的脸上，全是错会，皆为假象。
她不过也是他惊天密谋中的一个扣子。
动过心吗？亦或就没有心。
转身走向巍鸣，扶起他，“我们走。”
苏穆心痛如狂，伸手欲留，岂料却牵动了身上伤口，引他低低一声痛呼。
而叶?渐行渐远，没有回过一次头。
第47章 闺中严训[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