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好的温度,带着男人身上好闻的木质暖香,熟悉又陌生。
鼻子一酸,差点又要落泪。
“又做噩梦了?”低醇温润的嗓音响起,带着醉人的温柔似的,男人手掌下滑,包住她的指尖,冰凉的可怕。
做噩梦是沈怜容的习惯——
自从母亲去世后,她在庶母手下讨生活,见识了庶母笑面虎的手段后,每当思念母亲,都会夜半做梦。
要怎么说呢?
庶母知道父亲疼爱沈怜容,所以在父亲面前,庶母总是装作一副温柔慈善的模样。
背过头来,就会想尽办法磋磨她。
夸她“懂事大方”是为了抢走她的头面首饰,夸她“孝顺善良”是为了让她在幽深无人的祠堂跪拜亡母一天一夜不许回房。
冰凉的秋意透过地砖浸入沈怜容的膝盖,浑身上下每个骨头都在发痛,额头晕晕的,胸口也喘不过气来。
梦里是快死的窒息感,十二岁的沈怜容好想好想自己的母亲,病根也是那时落下的。
做噩梦的习惯也是。
每当噩梦醒来,面对她的除了面颊上冰冷的泪痕就是满室黑漆漆的孤寂。
孤独像深渊巨兽一般,于黑烟中探出,不知什么时候会将她一口吞噬。
噩梦的内容就是这些,沈怜容好怕好怕,前世的她万分感激上天能让她遇到苏御。
因为成婚后,每次她噩梦醒来,苏御都会把她拥在怀里,温声呵护。
就像被爱一样,就像现在一样。
苏御牵着她的手腕,一手捞过她酥软的腰肢,按在怀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说起出关的趣事。
就像被爱一样,就像真的一样。
这让人怎么取舍呢?
说白了,沈怜容有病,而苏御就是那个药。
沉溺于苏御的温柔陷阱中,如果可以不知道,沈怜容宁愿永远不知道。
就让她死在爱里好了。
像是溺水者最终求救般问道:“您爱我吗?”
沈怜容在心底渴求,求求你说爱我,就算骗我也好,我可以当成什么都不知道,让自己变成一个傻子。
苏御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收了收手臂,将其按在怀里,说了一声,“乖些。”
压在心口,沈怜容听着男人心脏跳动的声音,恨不得拿刀剥了它,取出来,让它永远为自己而跳动。
她才不要“乖些”,她已经乖够了,已经乖了许多许多年了。
“为什么你还要我乖?”夹着鼻音,沈怜容收紧下颚,装作轻松的模样抱怨,“我已经乖了好多年了,娘亲说,爱你的人不会要你乖。”
不会收紧你的翅膀。
许是知道噩梦惊醒的人需要安全感,破天荒的,苏御“嗯”了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
“是爱我的意思吗?”像是极度缺爱的孩子,给颗糖就满足的样子,沈怜容起身抱住男人的脖子。
央求道:“可以再说一遍吗?说你爱我?”
沉默,这下苏御没有应答。
冷静三秒,沈怜容滚烫的血液一下子冰凉,情绪下去,她苦涩的笑笑,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自取其辱,积攒了好久的勇气一下子全放掉。
像是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苏御反问了句,“我若是爱你,你当如何?”
第10章 就让她死在爱里好了[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