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的另一端，赵行知沉默了两三秒。并不是他听不出爸爸的声音，虽然他和爸爸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通过电话，但是爸爸的声音他一直牢牢地记得。沉默过后，他叫了一声：“爸爸。”
赵安北饱含歉疚的声音传来，“对不起啊，我昨晚工作到很晚，现在才记起来今天是你的生日。儿子，祝你生日快乐，学习进步。”
“没事的，谢谢爸爸。”赵行知顿了顿，“你也要注意身体，不要熬太晚。”
赵安北舒心地笑了笑，“好的，我会注意的。我等会儿去商场给你买双球鞋和一个mp3，我看这边的学生都在用，听说mp3听歌听英语听力会比复读机更方便一些。”
“好的，谢谢爸爸。”赵行知听到mp3会比复读机更方便，有些迟疑地问道，“可以帮我买一个mp3给灿灿吗？之前她帮了我很大的忙，我想谢谢她。”江明灿有一次跟他抱怨过，复读机太占地方了，拿着也不方便。
“没问题。”赵安北还记得隔壁老江的女儿，印象中是个很乖巧可人的小姑娘，从小就和自家儿子一起玩的，“行知啊，你现在还是穿39码的鞋子吗？”
“不是，是40码。”今年夏天以后，许嘉给他买的鞋子都是买的40码。
“哦…好的，那我就买40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赵行知的手指把电话线绕了好几圈，他转头看了一下客厅，许嘉在厨房里忙碌，赵行思继续摆弄他的奥特曼，“爸爸，你要跟思思说话吗？”
“好啊！“赵安北在那边兴冲冲地等着。赵行知放下听筒，把赵行思抱过来，然后将听筒放在赵行思的耳朵旁，教他：“喊爸爸。”
赵行思只觉得有趣，以为哥哥在跟他玩游戏，他大声地喊道：“爸爸。”
稚嫩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赵安北的心蓦地就软了，“宝宝乖，宝宝吃饭了吗？”
“吃啦。”
“宝宝在家要听妈妈和哥哥的话，好好吃饭，爸爸下次回去给你买哆啦a梦好吗？”赵安北记得小儿子之前很喜欢看这个动画片。
“我想要奥特曼，我现在不喜欢a梦了。”
赵安北的眼眶突然有些酸，“好，那爸爸给你买奥特曼。”原来，他错过了两个孩子这么多的时光。
“好哎！”
赵行思坐了一会儿就坐不住了，闹着要下去玩。赵行知把弟弟放下，然后拿起听筒，“爸爸，你要跟妈妈说话吗？”
“你妈妈现在在做什么？”
“在厨房洗碗。”
“那让她先忙吧，我晚点再打给她。”
赵行知默了默，正要开口，赵安北抱歉地说道，“行知，我有客户的电话进来了，先挂了，下一次再打给你啊。”
赵行知想问他下一次是哪一天，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想跟他说他宝宝已经快把他忘记了，想跟他说他前几天生病发烧了，想跟他说，前几天妈妈偷偷地哭了。
但他所有想说并且鼓起勇气准备说出口的话，被赵安北打断了。赵行知把这些话咽回肚子，然后说：“好的，爸爸再见。”
“嘟嘟”的声音传来，赵行知呆坐了一会儿，才放下了听筒，干净的脸上写满了落寞。
“叮铃”、“叮铃”、“叮铃”，门铃响起，赵行知甩了甩头，走过去开门。
“surprise!”清脆甜美的声音在一个大大的礼盒后响起，赵行知看着礼盒和礼盒后面的人，脸上的落寞一下子消失无踪。
礼盒一看就是江明灿的风格，粉色的外壳，上面寄着大红色的缎面蝴蝶结。
江明灿把头从礼盒的旁边探出来，有些抱怨地说着：“哎~你怎么一点惊喜的感觉都没有啊？”
她今天穿着一件厚厚的鹅黄色连帽棉衣，脖子上围了一条杏米色的羊绒围巾，头上戴着一顶同色毛线帽，帽子顶部坠着一个圆圆的灰色绒毛球，下面也垂着两个一样的球，看起来暖乎乎毛茸茸的。
因为经常跳舞，这一年江明灿整个人抽条了，今天穿这么多也丝毫不显臃肿。只是脸蛋还带着点婴儿肥，正值豆蔻年华的女孩子，既有少女的娇俏，到底还余有些许稚气。
“听门铃声我就知道是你啊。”不管是敲门还是摁门铃，江明灿都是标准的三下，三声之间的间隔从来都是一模一样的，赵行知听久了都能分辨出来。
“好吧。”被早早识破江明灿也不在意，她把手里的盒子献宝一样捧到赵行知的面前，“生日快乐啊大寿星，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三个球球随着她的动作摇摇摆摆，赵行知看得手很痒痒，伸手捏了一把她帽子上的球。江明灿连忙空出一只手去护帽子，“你小心一些啊，我好不容易才戴好的。”
赵行知捏了一把，心满意足地放手然后接过盒子，“进来吧。”
江明灿跟在他身后进了屋，赵行思一见着她就扑了过来，这孩子如今体重喜人得很，扑过来的冲力把江明灿撞得倒退了好几步。
赵行知扶住她，低头训弟弟：“以后不可以这样子冲过来，你现在是个大孩子了，当心伤到别人。”
被训的赵行思扁了扁嘴巴，他可喜欢灿灿姐姐才会这样子。委屈的小模样把江明灿萌得不行，她弯腰想抱起赵行思，第一次没抱起来…她使了点劲儿，还是没抱起来…….她低估了这孩子现如今的重量，加上冬天衣服穿得多，衣服也重，差点没把江明灿的手给别了。
江明灿不再为难自己，她干脆蹲下来，摸了摸赵行思的头，“我知道思思是喜欢我才会冲过来的对不对？”赵行思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手心里蹭了蹭，这手感比许嘉养的那只叫旺仔的猫还要好。江明灿又摸了一把，才起身牵过他的手，“走，姐姐陪你玩。”
第17章 来不及说的话[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