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岐想起尹秋语和容沐青的一百个海螺的约定。
他蹙额，“楠红玉你不要了？”
尹秋语叹气，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下一刻，她出手如电，想抽出他发间的玉簪。
她拳脚功夫见涨，但殷岐身形未动，明明看起来动作极慢，却一下就截住了她的攻势。他抬手点来，蕴含磅礴的内力，尹秋语赶紧弯腰趋避，朝他头顶连踢六脚，却反倒是漏了空门，被殷岐“啪”的一下捉住了右脚踝。
殷岐抓着她右脚脚踝，尹秋语侧身单脚而立，红裙顺着尹秋语倾斜的方向下滑至膝弯处，刚好露出一截白皙紧致的小腿。殷岐活的虽久，但可从没见过这样的架势，倏然一顿，赶忙松开了她。
尹秋语挫败地整理了一下裙摆，叹口气说：“你看，我现在想要也拿不到啊!”
殷岐背过手，见尹秋语并未对刚才的事介怀，右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两声。
少焉，他才清声道：“勤能补拙。”
“知道啦。”尹秋语正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扭头叮嘱，“殷前辈，大家都是人，人也是万物之一，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大千世界，有千万人人追求长生，可这路上，究竟有几人能得偿所愿？长生不老本就是逆天而行，纵使看破天机又能如何？躲躲藏藏本就并非你所愿，你千万莫要太执着那劫数了。”
殷岐怔了怔。
尹秋语每次说的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坎上。
他神色不再疏冷，喉结滚动，正欲言语，女子却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音调轻快飞扬：“走啦！后会有期！”
极目远送，那抹窈窕红衣身影消失在苍茫雪山。
*
得知尹秋语离开，山支竟还有些舍不得。
他将课业递给殷岐批阅，草庐中，除了笔墨书写的沙沙轻响，天地又归于静谧。
山支侍立在侧，百无聊赖，他扭头看见了窗台的小雪人。那雪人一看就是尹秋语捏的，山竹刚想拿在手里瞧瞧，就听殷岐道：“别碰。”
“是，师父。”山支嘟囔着缩回手。
他虽然不谙世事，但看得出来，师父对尹秋语略有不同。
他从小跟在师父身边，深知自己的平庸，此生能安安稳稳度过就可以了。从没对白云观起过任何心思，只是他不懂尹秋语究竟哪里不同，能接手这白云观。在山支的心里他觉得，就算是白云观资历最普通的云若师姐都比尹秋语更有资格。
尹秋语脸没他圆，年龄也比他大，还不能帮师父种竹子，凭什么师父就要将白云观交给她，师父到底看上她什么了。
山支想不明白，便问出心底的疑惑。
殷岐执笔的手顿住。
“不恨古人吾不见......”殷岐向来冷肃的眉眼竟柔和下来，唇边浮现笑意，“知我者，二三子。”
第80章 知交（二）[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