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非笑呵呵地道:“盖聂先生,初次见面,剑未出鞘,就已经让我受伤了。”
“此话怎讲?”
“卫庄兄说要我见一个人,我问是什么人;
他考虑了一下,说是一位朋友。
哎呀,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整天卫庄兄长卫庄兄短的,还老请他喝酒,但是他从来都没有把我称为朋友。
你说,这是不是在我心口狠狠扎了一剑?”
韩非声情并茂,连说带比划的苦着脸说完了这一番话。
然后院子里就陷入了一片寂静,卫庄闭目假寐,盖聂直直地看着他也不说话,一阵微风吹过,吹走了些许落叶,院子里只剩尴尬。
“咳咳。”
韩非讪讪一笑,挠挠头道:“你们两位,不愧是师出同门,好像每次我想活跃一下气氛······都会了冷场····”
“鬼谷传人,也可以成为九公子的朋友吗?”
“那是自然。”
盖聂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韩非身侧:
“九公子师从小圣贤庄荀夫子,又对鬼谷传人称兄道弟;
但是在阁下的《五蠹》一文中,‘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这两句,可是历历在目。”
韩非捂着胸口踉跄着倒退了几步:“原来,先生的致命之剑在这里!”
随即,韩非的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在院中缓缓踱步:
“百家学说,亦有分野,如同鬼谷绝学,分纵与横;
儒,分为腐儒和王儒;侠,也有凶侠与义侠!”
“请指教。”
“腐儒,一味追求圣人治天下,轻视律法的疏导;
就好比要求,必须一年四季每日都是晴天,才可以五谷丰登。
以此治天下,忽略了人性的善恶,未免不切实际。
侠,为仗剑者。
凶侠以剑谋私欲,义侠以剑救世人。”
韩非负手转身,看向盖聂:
“孟子曰,虽万千人,吾往矣,乃是儒之侠者!”
“看来九公子对侠与剑也颇有研究。”
“在两位面前论剑,岂非贻笑方家?
不过,庄子有一篇《说剑》,倒是颇得我心。”
“愿闻其详。”
“剑,分三等——庶人之剑、诸侯之剑、天子之剑!
行凶斗狠,招摇过市,为庶人之剑;
以勇武为锋,以清廉为锷,以贤良为脊,以忠圣为铗,为诸侯之剑!
以七国为锋,山海为锷,制以五行,开以阴阳,持以春夏,行以秋冬,举世无双,天下归服,为····天子之剑!”
盖聂拱拱手:“九公子所主张的严刑峻法,也是一把治世利剑!”
韩非摆摆手:“乱世重典,法可以惩恶,也可以扬善。”
“但,剑,是凶器。”
“剑也是百兵之君子。剑虽双刃,关键,却是在执剑之人。”
“盖聂受教了,请。”
盖聂带着韩非和卫庄,穿过屋舍,来到宅子的后院。
院落不大,但景致精美,有潺潺曲水,有挺拔修竹,有假山奇石,有一袭熟悉的白衣坐在石桌边细品美酒,看到韩非来了,冲他眨了眨眼睛;
还有另一袭白衣,器宇轩昂,在庭院中负手而立。
韩非向前走了几步,来到那袭白衣身前:“你在等我?”
“是的,我在等你。”
嬴政微微抬头,看向狭小院落外的天空:
“我曾听人说过,身处井底的青蛙,只能看到狭小的天空。
我很好奇,在韩国这样破败的深井中,您是如何写出了谋划天下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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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庄子论剑,一叶知秋[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