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现在秦军压境,满朝文武正好有借口走不开,想要调查,只能找个身份足以压得住南阳官吏、但又在朝中无职的闲人!
韩非已经猜到了这是夜幕分而击之的诡计,但是此时正是旧粮已尽,新粮未收之际,若是放任不管,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数万南阳灾民饿死?!
他暗叹了一口气,出列继续道:“儿臣举荐一人,乃张相国之孙张良,张家历代相韩,忠心日月可鉴;
张良年少聪慧,素来足智多谋,定能查明南阳灾情缘由,安抚南阳百姓!”
张开地闻言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反驳,他还是有些读书人的风骨,不忍看南阳饿殍遍野;
但是他身为一国之相,现在外有秦军压境,内有秦使逼压,别人走不开是借口,但他是真走不开!
至于说什么得罪夜幕,他本就和姬无夜是政敌,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也不差这一遭!
张开地出列,拱手道:“臣附议!”
韩王一拍手:“好!张相国为国分忧,举贤不避亲,不愧是国之柱石!
拟旨,封张良为赈灾御史,全权负责南阳灾情事宜,赏黄金百两、丝绸十匹、亲卫十名!
其余封赏,待张良回新郑后自会在论功行赏!”
“臣,多谢大王!”
韩王现在心里只有秦军压境的事,现在正好顺势推出了烫手山芋,既得了钱,又得了爱惜子民的好名声,里子面子都得了,心里美滋滋,脸上都带上了笑容。
韩非站在大殿上,微微抬头看向韩王脸上的笑容,他心有触动,也不顾是否失礼,站直了身,环视四周——
有资格上朝之人,哪一个都能一言而决人生死,但是此刻韩非从他们身上看到的,并非抵抗秦军的同仇敌忾,并非复兴家国的雄心壮志,也并非同情南阳灾民的忧国忧民。
他看到的,是姬无夜白亦非嘴角计谋得逞而露出的狞笑,是韩王摆脱了巨大麻烦的满足,是文臣因自己不用去南阳得罪夜幕的窃喜,是武将因秦军压境而表露的害怕惶恐……
满朝文武竟只有张开地一人还有些良心,但张开地良心尚在但锐气已失——
他,已经老了……
这个韩国,这个国家,这些朝堂上的兖兖诸公,到底怎么了?!
韩非第一次对自己曾经坚信不疑的“法”产生了怀疑,自己的法,真的能救韩国吗?真的能救得了这个已经烂到了骨子里的国家吗?
或许真如嬴敖所言,韩国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他第一次向往成为一个武功高强的江湖豪侠,就用手中三尺剑行他自己最唾弃的“侠以武乱禁”之事,这些人,都该死!
韩非的脑子里有些浑浑噩噩,他竟不顾仍在朝议的文武大臣,径直转身离去,出了大殿——
殿里的空气太污浊,闷得他喘不过气,他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
紫兰轩。
韩非神情恍惚,踉踉跄跄地来到紫兰轩,他也不说话,只是在紫女担忧的眼神中,狂灌着一壶又一壶的烈酒。
嬴政坐在案几的另一边,他虽然刚来韩国不久,但是对韩非的事情,早已从嬴敖口中得知了十之八九,他心中已有猜测。
当天下午,接到了韩王旨意的张良,来到紫兰轩与众人道别;
从张良的口中,众人得知了今日朝会上的事情,看着早已烂醉如泥、眼角泪痕尚且未干的韩非,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陷入了沉默。
第149章 分而击之,无药可医[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