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苏景萱十年以来,第一次与母亲共用晚餐。
母女二人各坐一边,苏景萱低着头,沉默不语。
作为东道主,凌锋招呼客人用餐,笑道:
“都是一些家常菜,请两位尝尝我的手艺。”
陈晋高看着桌上的菜肴,油闷大虾、清蒸鲈鱼、辣子鸡丁、红烧排骨、淮山筒骨汤、鸡蛋羹、炒丝瓜、拍黄瓜。
他不禁笑道:
“凌锋,真没看出来,色香味俱全,挺有两把刷子。”
凌锋微微一笑,自嘲道:
“都是被逼出来的,混口饭吃。陈先生吃惯了山珍海味,这些寻常小菜,能否入您法眼?”
陈晋高感慨道:
“比起山珍海味,这种家常小炒,最是亲切。凌先生用心良苦。”
“我一个大老爷们,可没这份细腻,这些都是苏小姐的主意,陈先生客居海外多年,应该更怀念家乡菜。”
听闻此言,苏景萱略感诧异,看了凌锋一眼,心生感激。
陈晋高端起酒杯,笑道:
“陈某借花献佛,敬苏小姐一杯。”
“陈先生百忙之中赏脸光临,已是我们的荣幸,应该是我敬您。”苏景萱端起酒杯,态度十分恭敬。
欧阳怡看着女儿落落大方,举止得体,忍不住心生感慨,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开口。
晚宴进行地很顺利,凌锋见多识广,总能带来稀奇古怪的趣闻逸事,提供各种新鲜话题。
苏景萱突然发觉,身旁的年轻人除了毒舌腹黑,口才阅历也非常人可比。
能上厅堂,能下厨房,机敏而幽默,睿智且风趣,文武全才,又英俊飘逸,李沐清的眼光确实毒辣。
她突然有些失落,想到一个故事。柏拉图问苏格拉底:“什么是爱情?”
苏格拉底告诉柏拉图,去麦田里摘一株最大最好的麦穗回来,只允许摘一次,并且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穿过麦田,总觉得后面会遇到更好的,却错过了曾经最大最饱满的麦穗,只能空手而归。
苏格拉底最后告诫:“这就是‘爱情。
苏景萱看着琥珀色的酒水,突然有种感觉,自己可能错过了那颗最大最饱满的麦穗。
欧阳怡将一切看在眼中,女儿看向凌锋的目光,总会不经意地逗留几秒。
晚餐过后,几人来到客厅。
凌锋笑着试探道:
“陈先生,我收藏了一些雪茄,想请您品鉴指点一下。”
陈晋高心领神会,笑道:
“指点不敢当,可以交流一下收藏心得。”
两人随后走进书房,客厅中只留下欧阳怡母女二人。
苏景萱坐立难安,低声说道:
“陈夫人请稍坐,我去清洗碗筷。”
“萱儿,我有话和你说。”
“请称呼我苏景萱,或者苏小姐,萱儿这个称谓,只有我爷爷可以用。”
“我是你母亲。”
“她十年前就死了。”
欧阳怡满脸愧疚,呢喃道:
“我知道你恨我。”
苏景萱站起身,冷笑道:
“不要拿别人来折磨自己。我为什么要恨你?”
欧阳怡颤声说道:
“萱儿,我当年离开苏家,那是有苦衷的。”
“你不是离开苏家,你只是抛弃自己的孩子罢了。恭喜陈夫人,如愿成为出色的演奏家。我们再无瓜葛,请你自重。”
话音刚落,苏景萱转身离开,躲进了之前的卧室。
看着女儿的决绝,欧阳怡心如刀绞,再也抑制不住地掩面哭泣,悔恨交加……
书房内,凌锋拿出下午刚买的雪茄,坦承道:
“说实话,我对这玩意了解不深,纯属玩票性质。”
“术业有专攻,何必较真。”陈晋高拿起一支雪茄,轻轻嗅闻。
“为什么做空苏海股份?”
“你为什么关心这个?”
“我欠苏老爷子一个人情。”
“你答应过不插手苏家的事情,你想背弃承诺。”
凌锋犹豫片刻,笑道:
“人的立场是会变的。”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吗?我手上有足够的筹码,可以打压苏海股份质押爆仓。”
凌锋不想强行出头,只能试探道:
“你和苏家到底什么过节?”
“我夫人讨厌这家公司。这个理由够吗?”陈晋高嘴角冷笑。
凌锋眉头紧皱,调侃道:
“冲冠一怒为红颜?”
“你为心爱的女人疯狂过吗?”陈晋高放下雪茄,反问道。
凌锋沉默不语,转身看向窗外。
过了没多久,陈晋高接到一个电话,脸色微变,随即辞行。
两人走出书房,客厅空无一人,欧阳怡刚刚离开。
凌锋目送陈晋高进入电梯,转身回到屋内,大声喊道:
“苏景萱。”
屋内没有回应,他最后找到卧室,房门关着。
凌锋一边敲门,一边喊道:
“苏景萱,他们已经走了。”
里面依旧没有回应,凌锋转身离开,独自清理餐桌。
仅仅过了数分钟,突然门开了。
苏景萱眼眶微红,低声说道:
“我来帮你。”
凌锋头也未抬,调侃道:
“您还是歇着吧,万一把碗摔了,我还得拖地。”
听到这句话,苏景萱感到十分委屈,泪水再次溢出眼眶,颤声说道:
“在你眼中,我就这么不堪吗?我是不是特别招人厌恶,连母亲都嫌弃我。”
凌锋察觉不对,转身看向苏景萱,只见她早已哭成了泪人,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肯发出声响。
他赶忙解释道: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其他恶意。”
苏景萱一言不发地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独自落泪。
凌锋从冰箱取出两罐可乐,放在她面前,安慰道:
“你今晚的表现让人佩服,很有气量。”
“你这十年,
第328章 袒露心扉[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