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了?王郎中可在楼上?”纪嘉开口问道。
衙差点点头:“郎中,大理寺和奉銮都在楼上。”
纪嘉噔噔噔地上楼,在廊道上,他看见了黑脸消瘦的绿袍官员王政。
王政听见声响,偏头看去,瞧见纪嘉上楼,附身行了一礼:“见过纪王殿下!”
纪嘉也没耽搁时间,拉着这位中年官员的胳膊把他拉到了一边,小声问道:“怎的悬了梁?”
王政抿抿干裂嘴唇,看着纪嘉,脑子里又想起方才余奉銮的一些话,正在迟疑要不要说时,又听见纪嘉说:“不会是因为本王,她才悬梁自尽的吧?”
王政叹了一口气,黑瘦脸庞露出可惜,缓缓道:“目前来看,殿下嫌疑最大!”
纪嘉紧了紧手,有些着急:“当真死了?”
在君悦亭初听云雾悬梁自尽时,纪嘉还不敢相信,所以疾驰而来,就是想要亲眼看看。
王政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二层阁楼廊道,风有些大,入了暑期,空气也越来越燥热。
王政紧攥拳头,忽的又放开,看着纪嘉眼睛问道:“殿下可否将当日情形仔细说与我听?”
纪嘉眨了一下眼睛,鼻孔出气,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把那日赴安平侯吴西路宴请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仔细到自己如何强吻了云雾。
王政仔细在听,眉头愈发紧皱,不曾放下。
“见过纪王殿下!”
屋内的二人听见廊道外来了外人,不等纪嘉把话完全说完便出来请礼。
请礼的是两人,一人是余奉銮,但这另外一人纪嘉则是不认识。
看样貌年轻的很,也英俊的很,再彻底些,几乎有些阴柔了,和齐师一个样儿?
这男子还画了眼线,身上好似是大理寺的官服,鱼白纹路,腰佩刀。
“纪王殿下,有几个问题下官想当面请教一下殿下,事关云雾先生的!”娘里娘气的年轻男子翘起兰花指,看着纪嘉笑呵呵地问道。
“不如我们去楼下吧。”余奉銮在旁建议。
老站在这廊道吹风也不是问题,又不能进去面对一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还是去楼下比较好。
几人接连下楼,到了一楼大厅。
纪嘉坐到主位,余奉銮亲自奉的茶。
经王政介绍,才晓得大理寺那边来的人,号称是大理寺第一神探的段云秀!
段云秀比纪嘉年纪大不了多少,身材消瘦,像根秸秆,眼线画的老长,嘴唇红润,说话一股子宫里出来的调调,很难不让人怀疑他是不是哪位公公的干儿子。
纪嘉拾起茶盏喝了一口,等待段云秀问话。
段云秀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本,取下一只笔,用舌头舔了舔,声音尖锐:“殿下,下官这就开始喽?”
纪嘉点点头,有些坐立不安。
“安平侯宴请殿下那晚,除了殿下和安平侯以及云雾先生外,在场的还有谁?”段云秀一边问,一边在本子上记录,想来以后这些记录的话都要作为呈堂的证据。
纪嘉回想了一下,说:“名字记不大清了,一个在禁军做事,一个城门卫的,还有,还有一个骠骑将军家的,这最后一人是刑部尚书家的公子哥,名叫李洛阳!”
纪嘉旁人不记得,但这李洛阳记得分毫不差。
谁叫这厮说纪霸天不行呢。
段云秀穿着鱼白官服,将纪嘉的话一一拿笔记下,抬眼又问道:“当日,殿下可对云雾姑娘做出了什么过分的举动?”
纪嘉迟迟不答,话说这问题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要说没有吧,那亲人家的一嘴许多人都看见了,要说有吧,这云雾的死真的就和自己有关系了。
往后脱案都不太容易。
“殿下在顾虑什么吗?”段云秀眉毛一挑,将本子放下膝盖,玩笑意味十足。
纪嘉咳了两声,环视了一圈,见其他两人面色平静,只好如实说道:“做了,亲了她一嘴。”
“哦……啧。”段云秀嘴里发出奇怪声音,照实记下。
“不过本王早就倾心云雾先生,日前已经和余奉銮商量好了,过几日就取银子来赎云雾的身,云雾来本王这里做个妾。”纪嘉强调,解释道。
段云秀听罢,手里的笔敲了敲鼻尖,眼神却看向一旁的大胸妇人余奉銮。
“余奉銮,纪王的话可当真?”
余奉銮抬起美目,看了段云秀一眼,又瞧了纪嘉一眼,发现这小子的窘态,思虑良久没好气地长叹了一口气,如实说:“当真!”
段云秀并没有着急在本子上记录,而是直勾勾地盯住余奉銮突出的部位,笑眯眯地又问:“何事让奉銮想了这么久?奉銮可要想清楚,这话记录在册,可是要呈堂的。”
余奉銮俏脸一撇,微怒,瞪了段云秀一眼:“知道!段大人还以为我说谎不成?”
“不敢不敢……”段云秀笑呵呵地拿笔记下。
第046章 悬梁[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