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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顾生看着眼前的女孩,她上车以后除了让他把她放在城里的第一个路口以外就什么话也没说,就一个人坐在靠门的角落,许是怕弄脏了这里面,她委屈的缩成小小一团坐着,眼神就盯着一个方向发呆。
      顾生心里叹口气,将手里的汤婆子递过去,她像是被吓到了,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她小心翼翼接过来,仿佛是错觉,顾生分明瞧见她眼里好像布满了水雾,再想仔细看时,她却转过了头。
      她母亲扔下她的时候,路程离城中其实已经很近,马车更是走得快,不过五六分钟,就到了城里。谢幸晚下车时,犹豫了一会还是转头说了一声“谢谢。”也不等顾生回答,就离开了。
      顾生其实对谢幸晚很好奇,这一次其实不是她第一次见她,第一次初见,是在她的及笄礼上,他随他母亲过去随礼,他一直知道忠义侯府有位小姐,但一直不爱露面,见到她的时候离得很远,她父亲只她一个女儿,来送礼的很多。她就站在中心接受所有人的祝福,看起来端庄大方,她长得很好看,许是不出门的缘故,比平常人更白些。
      那时候在顾生看来,谢幸晚与其他京城姑娘没什么区别,不过稍好看些罢了,倒是他母亲,一眼就喜欢谢幸晚的紧,“这孩子一眼看着就是个好的,不过性子冷了些,但心是不错的。”顾生好奇,“您以前见过她,就知道她是这样的人么?”顾母佯怒道,“我们这么大岁数,什么人什么样子一眼就能看出,你小孩子家家不懂的。”顾生不以为然,却不可避免的对谢幸晚多了几分印象。
      在雪地里看见她的时候,他就一眼认出来了谢幸晚,可她那样狼狈,眼神却那样倔强,他不想打破她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骄傲,就什么也不问什么也没说,只自己想着什么人能让她变成这样呢?
      谢幸晚到家的时候已经发起热来,祖父祖母焦急地把她扶住,忙作一团为她请来大夫,她昏沉之间只听见祖父气的要把母亲请来对峙,后来她就不知道了,也不想知道了,只觉得太累了,只想闭上眼睛休息。
      其实这些事已经过去两年,可谢幸晚在想起来的时候居然觉得每一个细节都很清晰,仿佛在她脑海里已经上演过无数遍。
      她生病后没再出自己的院子,除了祖父祖母天天来她院子陪着她,她母亲没来看一眼,连个问候也没有,甚至几天后就打算离开家去往边疆,她把送给父亲的平安符交给母亲带去,她母亲看了她一会,谢幸晚以为是要说什么,可最后她还是什么也没说离开了家。
      这一离开没几个月就传来消息说她母亲病逝,她木然的去边疆接回她母亲的遗体,最后还是把她求来的另一个平安符放进了棺里。
      “这是为你求的,最后还是送给你吧,你……如果在那边想要就收着,不要就扔了吧……反正是你的东西了。”她有些赌气道。
      忙完这些她就大病一场,病来如山倒,又正逢上京里气候干旱并不适合养病,祖父祖母便将她送回江南的老宅养身体。
      在江南那两年,她的性子变得更懒,不爱出门不爱管事,只时不时送些江南的特产给父亲和祖父祖母,一时兴起的时候也愿意做些小玩意儿寄过去,明朗却觉得自家小姐这两年,终于活的自在开心了些。
      她没什么好友,就带着明朗去游湖泛舟,虽然去的次数很少,更多的时候,她喜欢让人去搜集各种稀奇玩意,自己在家研究,累了就看看话本打发时间,安排的充实又惬意。
      其实谢幸晚只是不爱去管闲事,只要主意没打到她头上,她向来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觉得这些人的心机在她看来太过幼稚了些,她没什么好争的,许多东西她生来就有了,她不知道她想要什么需要什么,她父亲一生镇守边疆,立下许多汗马功劳,她祖父是有名大儒,教过许多学生,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对她的教养向来是重中之重,因为是女孩,圣上的担忧并没有那么多,甚至颇为看重她。
      谢幸晚想,她十八年的人生里,唯一的执念就是顾生,那时候其实不是没想找过他,只是她认识的人太少,女儿家去大张旗鼓去找一个男人更不好,后来又去了江南,本来已经渐渐在岁月里模糊的人,却在她回来的第一天就冲破牢笼出现在她眼前,那样嚣张的告诉她:你还是想起了我遇见了我。
      然而谢幸晚心里却没有想着同顾生要怎么样,在她心里,顾生以为她不过是一面之缘伸出过援手的路人,那些心事与念想,只需要她一个人记在心里就好了,她不敢贪心。本来顾生与她就没什么交集,不去贸然打扰就是最好的。
      谢幸晚这样想的时候,顾生那边全然不知情,他正跟他母亲一起吃着早膳,状似随意的问道“母亲可还记得忠义侯府家的谢小姐?”顾母想了想又笑着看了她儿子一眼,“可是三年前及笄礼上的谢姓阿晚,你还记着她?”
      顾生心里想着你同她还挺熟悉就叫上阿晚了,面上不显,“没,昨日在程颜颜举办的赏梅宴上见到她了,就突然想起母亲当年对她的评价。”知子莫若母,顾母一眼看穿了自己儿子的不对劲,但是自己确实对谢幸晚印象深刻,想想谢幸晚的年纪也是做婚嫁的时候了,再看看自己儿子,心中越想越满意。
      顾生看着母亲那样子就知道开始想远了,看样子也是拉不回来了,他叹口气,他母亲想的跟他想问的压根不是一件事,他其实是想从母亲这打听一下谢幸晚,好知道那次她为什么一个人大雪天从郊外走回来。
      绕在心里这么久的疑问,不搞清楚总是时常惦记着,难受得很。
      【作者题外话】:写着一章的时候,其实是很心疼阿晚的,我写的很慢,因为文笔很差,总想着要怎么把阿晚的描写出来,我想象她倒在雪地里的时候,心里肯定是绝望的,每一个孩子轻易得到母爱,对她来说却是世上最渴望又无法企及的东西。

第3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