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今天的谢幸晚是真的很漂亮。
青山忍不住对旁边的顾生说:“幸好阿晚妹妹今天没邀请太多人,不然你仅这一天,就得多多少情敌。”
顾生看见小姑娘明艳卓绝的样子,目光落到她头上的白梅簪子上,闻言对青山还颇有些高兴的说道:“你说的不错,所以以后她生日也只邀请三五好友就好。”
青山想也不想的怼道:“你能决定阿晚的生日宴邀请多少人嘛。”
顾生没直接回答,只意味深长的对他一笑,青山瞬间明白了顾生的意思,他是说等谢幸晚嫁给他以后,每年谢幸晚的生日也只邀请几个熟悉的好朋友和亲人。
青山默默地在心里向顾生吐一口口水,呸,无耻至极。
虽然是谢幸晚的生日宴,但邀请的人不多,得脸的下人在外院围坐吃饭,里面只有两桌,宋潇月跟李念绾李念?e还有祖父祖母一桌,算作是亲戚坐在一起,再一桌就是顾生青山跟程颜颜。
祖父举起酒杯,“老夫在这里敬大家一杯了,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我们阿晚的生日。”
祖母也笑道:“今年比起往常,阿晚的生日热闹了许多,颜颜,顾生,青山,你们都是阿晚最重要的朋友们,阿晚平日里劳烦你们多照顾了。”
顾生几人也站了起来,程颜颜是个会讨老人喜欢的开心果,这会已经十分亲近的跟谢幸晚一起叫道:“祖父祖母,阿晚是我的好朋友,谈不上我照顾她的,都是她一直顾着我呢。”
顾生看了谢幸晚一眼,“老侯爷,老夫人,阿晚这样性格极好的姑娘,跟谁做朋友都是对方占了大便宜才是。”
可不是么,你都想占便宜把人娶回家了。青山在心里默默吐槽,“我比阿晚稍长一岁多,她就是我妹妹,哥哥照顾妹妹是理所应当的,再说了,阿晚平日里也照顾我们许多,老侯爷和老夫人有个好孙女才是让人惊羡的。”
宋潇月见谢幸晚的几个好友都是些身居高位的世家子弟,心里对这个侄女的重视程度又高了几分,她见状笑道:“阿晚好好的长大就是最好的,老侯爷和老夫人这么些年辛苦了,阿绾,念?e快跟幸晚说声生辰快乐。”
李念绾虽然十分不想在谢幸晚面前低人一等,但奈何今天是她生日,自己母亲和这么多人又盯着,心里想想其实谢幸晚对自己也算不错,勉强真心实意的说道:“幸晚姐姐,生辰快乐。”
谢幸晚对她笑笑,说道:“谢谢你。”
李念绾一说完就坐下来了,但李念?e站起来好一会都没说话,只是盯着谢幸晚,安静了好一会,到场面都有些尴尬的时候,宋潇月见不对劲暗地里掐了掐李念?e的手,李念?e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她慢慢对谢幸晚笑了,她缓缓开口:“阿晚,生辰快乐。”
全场所有人都看出来了李念?e的不对劲,宋潇月怕她破坏谢幸晚的生日宴,想把她拉下来做好,却没想到平日里温顺听话的李念?e竟是一把甩开了她。
李念?e看也没看其他人,就盯着谢幸晚说:“阿晚,你知道的,我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但你看看,今年你能成为全场的主角,我却只能当这给你祝贺的宾客,没人记得我的。”
谢幸晚其实今天也没想起这事,但李念?e明显是把怨意全放在了自己身上,她冷下脸来,“你可以回去让你父母亲,让你的兄妹帮为你祝贺。”
李念?e闻言笑的有些疯狂,她指着谢幸晚说道:“你明明知道我不是李家的亲生女儿,他们向来都看不起我的。”
此话一落,宋潇月已经苍白了脸色,李念绾显然是不知道这件事,她慌乱说道:“你疯了吗,李念?e?说的都是些什么胡话。”
李念?e转身嘲讽的看着李念绾,有些怜悯的看着这个一直装作高高在上的所谓妹妹,“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给你取名李念绾吗?”
谢幸晚一愣,想到那晚上李念?e也是这样问她的,她见李念绾一惊,“还不是因为我是她最宝贵看重的女儿,自然是取个好名字,不像你都是随意取做念旧。”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这名字后面还有这些事,但没有人忘记这是谢幸晚的生辰宴,祖父跟祖母已经沉下了脸,“李夫人若是有家事没处理完,就先带着她们回去。”
程颜颜也看不下去,“李姑娘,你若有气回去跟自己家里人好好解决就是,今天可是阿晚的生辰宴,她既邀请了你们来,就证明是把你们当家里人看的,何必让她难做。”
顾生也面色难看的盯着李念?e。
李念?e愤愤说道:“凭什么她谢幸晚就能像个公主一样被你们捧在手心呵护着,我李念?e自小连个丫鬟都比不上。”
谢幸晚直直的看着她,“所以,为什么给她取名李念绾?”
李念?e怜悯的伸手摸了摸李念绾的脸,宋潇月气急:“李念?e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又要说什么胡话?”
她冷冷的看着宋潇月,慢慢回答,“那自然是因为庶女宋潇月自小羡慕嫉妒自己的嫡长姐宋之意,但又样样都比不上人家,她听说宋之意的女儿取名叫谢幸晚,就把自己的女儿的名字叫做念绾。”她嘲讽的轻笑了一声,“她怕做的太明显,还把晚字换了绾,宋潇月,你凭什么一个名字就能让你的女儿跟宋之意的女儿相提并论呢?”
李念绾听完已经全身僵硬,她想问问自己的母亲,让她告诉自己都是假的,她的存在不是一个去比较的东西,不是别人的折射物,可她看向自己母亲时,发现她已经双目失神的瘫坐着,她就知道李念?e说的不错。
所以这些年无数声的“阿绾”,其实喊着的时候一直想的是在京城里的“阿晚吗?”那我又算什么呢?李念绾有些绝望的想。
这件事说出来已经让众人恶心至极,祖父生气的说道:“宋潇月,我念你算是阿晚的庶姨母,每次来府里寻求帮助,忠义侯府都是尽力为之,没想到你竟然还对阿晚包藏如此祸心,你现在立马带着她们离开,不要再出现在我们眼前。”
顾生不关心那母女三人的腌?事,他只看着面无表情的谢幸晚,谢幸晚心想,这么久了总算是弄清楚了。
她慢慢走到宋潇月旁边,宋潇月有些闪躲的不敢看她,谢幸晚强硬的板着她跟自己面对面,她的声音甚至算的是温和,然而说出来的话却是一字一句刺在宋潇月的心上。
“一个名字算不得什么的,就像如果你的名字叫宋之意,你也没那个运气嫁给我父亲,更没那个本事跟我母亲比上半分,你就算穷尽一生也爬不到我现在的这个地位,你明白吗?”
宋潇月被这番话说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谢幸晚放开她,“更何况,从你把名字安到你女儿身上的那一刻,你又变成了一个失败的母亲。”
她半句没说李念绾,因为这件事跟她来说关系不大,相反,对她的伤害是最大的,那样高贵带刺的一朵玫瑰花,就在这时慢慢凋零了。
她本想就这样散场了,又听李念?e说道:“宋潇月你那么怕她做什么啊?你来京里前怎么跟我说的你都忘了?”
宋潇月慢慢回神,有些惊悚的看了一眼谢幸晚和李念?e,慢慢闭上了眼睛,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没什么好说的了,我们走吧。”
李念?e一听这话,十分生气的拽着宋潇月的手,“凭什么?凭什么不说,我这么多年的苦就白吃了吗?”
顾生已经不想再看这场闹剧,“老侯爷,让家仆把她们几位请出去吧。”
青山补充道:“若是再闹下去,我也可以让巡查的士兵带你们去大理寺盘问清楚。”
他话音刚落,李念?e反倒平静下来,冷冷的看着谢幸晚说:“好啊,就让大理寺卿来判一判谁才是真正的谢幸晚,谁才是真正的忠义侯之女。”
宋潇月已经不敢再说话,李念绾也被李念?e的话惊到,她来回的看着谢幸晚跟李念?e,原来李念?e在忠义侯府那么多的不对劲竟然是因为这个。
祖母摔了筷子,“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
她冲老夫人笑了笑,“祖母,我才是你们真正的孙女啊,你知道我见你们第一天看到你们对谢幸晚呵护备至我在想些什么吗?”
“我在想,这一切都该是我的啊,凭什么她能得到我该有的一切?”李念?e又看向谢幸晚,“我本来是不想说的,可是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她指着宋潇月,“她为了她那烂泥扶不上墙的儿子寻求祖父的帮助不成,就联系了另一位老师,为了让那位老师帮他儿子,她还想把我嫁给她。”
谢幸晚说不出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她就静静地看了李念?e好一会,才问道:“她不是知道你的身世吗?”
李念?e笑了笑,“因为她观察了忠义侯府许久,觉得你太受宠爱了,她怕没有确凿的证据扳不倒你,就算把这事说清楚了,祖父祖母还有父亲精心养育你这么多年,也舍不得把你赶出去。”
她的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这样说出来,让谢幸晚觉得无比刺耳,她甚至有些不清楚李念?e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她又想到自己母亲对自己的那个冷淡的态度,不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李念?e吗?只是自己还有祖父祖母所以过得很好,但现在祖父祖母还是她的祖父祖母吗?她有些不敢回头看他们。
所有人都静默了片刻,顾生慢慢走到她身边,轻轻对她说:“她说的不一定是实话,我相信你才是真正的谢幸晚。”
明朗见谢幸晚被欺负成这个样子,气得发抖,“亏我之前还觉得你可怜,我家姑娘还对你那么好,李夫人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程颜颜过去挽着谢幸晚的手,“阿晚,你别怕,我们都陪着你呢。”
青山难得严肃起来,“阿晚,撑起精神来,别被她的片面之词糊弄过去了。”
顾生扶了扶她头上戴着的白梅玉簪子,温声说道:“阿晚,你今天戴这个很好看,我说的不错,很适合你。”
谢幸晚有些闷闷的心终于有了些许暖意,“阿晚,到祖母身边来。”
谢幸晚闻言瞬间变得有些僵硬,她转身慢慢走到祖母身边,她祖母拉着她的手,就如同往常一样,“李姑娘,纵然你今日说再多,我们也不会信你分毫,阿晚养在我和老侯爷膝下到现在已经是十九年的光景,我相信她就是礼征的女儿。”
李念?e难以置信,“我说我了我才是真的,为什么都不相信我?”她已经被宋潇月逼到绝境,她想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人,若不是宋潇月,她是不会跟谢幸晚抢这个位置的。
她冷笑一声,看了看场上的所有人,“既然你们都站在她那边,我便慢慢告诉你们真相。”
“宋之意生育的时候是在宋家,谁也不知道她为什么怀着孩子还要回到娘家去,她虽是府上唯一的嫡女,但她母亲早早就去世了,只是有个嫡女的身份罢了。”
“但碍于忠义侯的面子,府上的人都对她好吃好喝的照看着,时刻巴结着宋之意的宋潇月自然也回到府里,宋潇月仗着自己也怀着孕,跟宋之意有共同话题,竟然就这样熟稔起来了。”
“可宋之意生产的时候,宋潇月却动了坏心思,她把我跟谢幸晚调换了,因为她陪着宋之意的这么些天,感受到的是她跟宋之意的天差地别,她就想,让她的女儿也过过苦日子。”
说到这,她恨恨的看了一眼宋潇月,继续说道:“但她是个十分胆小懦弱的废物,不敢将在襁褓里的我扔了,怕宋之意察觉真相找她要孩子,恰好她整日神色紧张,胎里的孩子刚出生就没气了。”
她吐了一口气,仿佛要把这么些年受的委屈全部吐了出来,“她就把我带回了家,又觉得是我抢了她孩儿的位置才害得她的孩子刚出生就离去,就把所有的怨气全撒在我身上,没过几年,李念绾就出生了,她从不让我跟李念绾亲近,说我的身份给李念绾提鞋都不配。”
“后来,我长大了些,大概七八岁的时候我去给她请安,却一不小心偷听到她跟身边老嬷嬷的谈话才知道全部,那时候我什么都没做,只去看了一眼我那趾高气扬的妹妹。”
她说到这瞧了一眼无神的李念绾跟瘫坐着的宋潇月,又转头对谢幸晚说道:“阿晚,你知道我那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在想,她养的女儿跟我才不配放在一起比较,毕竟连名字都是从该属于我的名字里带出来的,那时起,我生活的所有希望都来自于京城的你们。”
“其实天高路远得到你们的消息不容易,但宋潇月不知道是出于心虚还是什么,十分在意你跟母亲的消息,我就是从她那里慢慢描绘出你在忠义侯府生活的样子。”
她似乎想到什么,神色认真的问谢幸晚:“所以你小时候没有对母亲对你的态度产生疑问吗?”
谢幸晚闻言白了几分,冷冷看着李念?e,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神色淡漠的宋之意。
顾生却突然想到第一次见到谢幸晚的场景,他终于想明白了,忠义侯府除了她的母亲,没人敢把自家嫡出的小姐随意甩在雪地里。
李念?e也没想得到谢幸晚的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后来李念绾的哥哥得到了在京里参加科举的机会,就举家来到京里陪读,不过那个草包大概是没什么希望的。我在入京的前一夜跟宋潇月把这些事都开诚布公的说清楚了,她明明答应我帮我的,可没想到她竟然敢临时变卦,你们知道我有多恨她吗?”
没有人回答她这个问题,顾生对她冷眼旁观,明朗紧紧握着谢幸晚藏在袖子里的手,青山和程颜颜都担心的看着谢幸晚。
祖父把茶杯摔在地上,冷声说道:“李姑娘你胡闹够了没有?今天是阿晚的生辰,我给她积福,你现在离开我还能既往不咎。”
李念?e没想到自己已经说出真相祖父对自己还是这么态度,她难过道:“祖父,我才是你亲孙女啊,你跟祖母不应该把我认回去吗?”
祖母冷哼一声,“我先前已经说了,我跟老侯爷都相信阿晚才是我们的亲孙女,你们李家母女次次有求于忠义侯府,阿晚每次都对你们真心相待,到头来,你们竟平白给阿晚泼这么大一滩脏水,以后出去可千万别再打着阿晚亲戚的旗号了。”
李念?e难以置信道:“祖父祖母,你们是不是不舍的谢幸晚,我可以不让她走,但你们不能不认我啊,我才是忠义侯真正的女儿。”
“谁是我真正的女儿我还能不知道吗?”屋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
众人望向来处,竟然是谢礼征赶了回来,身上穿着戎服,还落着没化的雪花,谢礼征虽是武人,但长得十分好看,眉眼甚至还算的上温润如玉。
他走到厅里,冲老侯爷跟老夫人行了个礼,“父亲,母亲,儿子不孝,今日才有机会回来看望你们。”
又对愣神的谢幸晚说道:“小晚,父亲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
谢幸晚终于没忍住,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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