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洁。
这个答案他满意了,于是就觉得要先讨好青山才行,到时候也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毫不知情的青山就这样突然得到了向来桀骜不驯的六皇子的示好,弄得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好在他能察觉到杨漾并无恶意,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这个道理还是没说错的。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着,转眼就来到了五月中旬,在一个炎热的中午,谢礼征回到了忠义侯府。
谢礼征满头大汗,整个人都被晒黑了不少,一看就是一路奔波不停的样子,他下了马并没有立即进去,只是站在门口看了好一会,他还记得走的那天,他的父母在门口送别的景象,怎么一回来,人就不在了呢?
他从收到谢幸晚信的那天起,就立马启程回京,烈日炎炎他似乎一点都察觉不到,他只有满心的愧意,一想到老侯爷跟老夫人已经离世的这件事,他就如在冰窖。
谢礼征没站多久,谢幸晚就出来迎接他了,她看着谢礼征这副模样,心里先是一酸,随即说道:“父亲先进来吧,外面日头大,先回家休息一会吧。”
谢礼征回过神来,定定的看着谢幸晚,他莫名觉得,谢幸晚好像长大了,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是啊,那样的事情出了,留她一个人在家,可不就得一个人扛起来吗?
他没舍得让谢幸晚等太久,慢慢的走了进去。
谢幸晚领着他坐到前厅里准备休息一会,屋里下人们早早的备好了冰块,没过多久,就变得凉快了起来。
她给谢礼征倒了一杯苏满送来的冰饮,递到他面前说道:“您先喝口水解解渴,天气有些太热了。”
谢礼征木然的喝了一口水,然后放下杯子定定的看这些谢幸晚认真的问道:“他们走的时候痛苦吗?”他在信里收到的消息是因病去世,所以一直都牵挂着这个问题。
谢幸晚想到那天晚上的情况,轻声回答道:“不痛苦吧,祖母还跟我说了许久的话,算作是最后的告别,祖父虽然有些突然,但都走的很安详。”她停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他们……他们对自己的状况早有预料。”
她说的很委婉,但谢礼征还是听出来了两个老人其实很早以前就生病了,就一直瞒着自己跟谢幸晚,所以,他们很清楚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谢礼征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他待在家的那半个月,即使是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他在家里陪着自己父母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他本来想的好好的,安排好西北的事物他就回来,甚至他的辞呈已经在他回来去就递了上去,皇上虽然没有明确的同意,但也说了让他可以慢慢交接事物,已经在寻找可以接替此任的人选了。
但好像美好的事情永远追赶不上那些不好的意外的发生。
谢礼征好不容易能回家,但在家里等着他的人,却已经少了两个了。
他艰难的点了点头,没什么精神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完就胡乱的抹了一把脸,又对谢幸晚说道:“这些日子,你辛苦了。”
谢幸晚看着谢礼征,心里也十分难过,她轻声说道:“父亲,我不辛苦,这些事都是我该做的,我是他们的孙女,为他们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谢礼征点了点头,疲倦的说道:“我很庆幸,那时候还有你陪着他们,让他们走的不算太遗憾。”
但总归是没能让记挂着自己的父母见到自己的最后一面,他们为他们唯一的儿子付出了全部,但偏偏,自己却没有半点能回报的。
甚至,连自己最后对他们好的机会都没有了。
谢幸晚什么话也没说,因为她知道,谢礼征就像刚刚得之一切后的自己,其实心里什么都明白,但有些事不是明白就能接受的。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像顾生陪着她一样的安静的陪着谢礼征,等着他自己想明白,然后走出来。
至于悲伤与难过的情绪,都是没办法控制得住的。
谢礼征失神的看了桌上好一会儿,才说道:“我去祠堂看看他们。”
说完也没等谢幸晚说话,就起身像祠堂走去。谢幸晚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不管怎么说,最后的告别总是要有的。
谢礼征走的很快,没过一会就走到祠堂,看见牌位的那一刻,他先是愣了一会,随即跪了下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然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不一会,他的身体因为极大的悲伤颤抖了起来。
谢幸晚没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谢礼征出来,她也听见了里面的哭声,男儿有泪不轻弹,绕是谢礼征这样的人,也没办法在此时无动于衷。
谢幸晚就突然想到了那晚的自己,也是这样,像是世界崩塌了一样的无法接受,她闭了闭眼,终于没忍住也是红了眼眶。
谢礼征的愧疚表现得很明显,但不是所有的愧疚都能有可以补偿的那一天,毕竟不如意的事情总是多余如意的。
谢幸晚低着头看着地面,想把自己的泪意压下去,谢礼征的细小的哭声就像是野外失去了父母庇护的小野兽,压抑又痛苦,他跟谢幸晚一样,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哭的小声,似乎都是不愿意将自己的脆弱展示给别人看,哪怕是自己亲近的人。
她想,祖父祖母,父亲回来看你们了,他没有失约,他很努力想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虽然没能见到你们最后一面,但这样也算是告了别了吧?
第101章[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