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些都不是他想要做的,他是皇帝,他的身份,不容置喙。
王府。
“鹤儿,你看这入冬也没有一个消息,整日阴雨绵绵的,空气里都是干燥阴冷的感觉,让人提不起精神,只能依靠着汤婆子火炉才能勉强觉得热乎一些。”
太妃坐在廊下,看着站在窗户边的赵饮鹤,那人正看着外面院中淅淅沥沥的雨声,刚才他才踏进来,大雨就再次来临,淅淅沥沥下个没完,如今北方也成了江南水乡的模样,让人寸步难行。
“鹤儿……”
太妃看着一动不动仿佛入定的儿子再次叫唤了两声,然而那人却依旧不为所动,太妃看了眼彩衣,随后又再次叫到:“鹤儿,鹤儿……”
彩衣走到那人身后行了个礼,正想要提醒那人,却见赵饮鹤紧蹙的眉心,正不紧不慢地转身,看向那个坐在圆桌边的妇人。
母子二人四目相对,赵饮鹤若有所思地紧蹙着眉,太妃则一脸茫然看着他,赵饮鹤的眼神中,写满了揣度。
“你……你为何这样看着母亲?”太妃冲着他问到,赵饮鹤不由得冷笑了一声,随后低下了头,向着那人走了过去。
他一系列动作让人捉摸不透,看起来十分疑惑,太妃的目光一路追随着那人,直至他坐在了自己对面,抬眸,仍旧打量着自己。
“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母亲说,为什么这个样子看着母亲?”
“的确,有事情要问问母妃。”赵饮鹤缓缓开口,目光仍旧深邃锋利。
“你要问什么?”
外面雨声淅沥,赵饮鹤的注意力微微分散,余光瞥见从院中大缸中突然跳出来的锦鲤,因为水浅的缘故,只能在地板上不停扑腾,鱼眼睛那样木讷那样死气沉沉,看得人没什么好心情。
“儿子想问的是,母妃从哪里得到的朱砂?”
赵饮鹤再次看出去的时候,院子中扑腾出来的鱼已经被人捡了再次扔进了缸里。
只是那块地板上,不由得多了两块鱼鳞——仔细一看,还有灼烧的痕迹。
太妃闻言眼神倏地一晃,瞳孔骤然收缩,喉咙猛地收紧,整个人都变得紧迫慌张了几分。
“鹤儿在说什么呢?母亲,母亲怎么听不懂。”太妃强装镇定地安慰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这事既然能瞒过皇帝太后,自然也能瞒过他。
然而,赵饮鹤并不想再继续视若不见。
“儿子前段时间派人前前后后地打扫过了王府的各个院子,每个院子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要么是东西丢失,要么是破损,这些都是小事情,可是裴识却在母妃日日拜佛的小佛堂的莲花座下,找到了一小包被精心折叠起来的粉末,儿子看过了,是迷药。”
太妃闻言手指紧紧攥在一起。
“什么……我拜佛的地方,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太妃仍旧不想承认。
赵饮鹤闭了闭眼,像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沉沉地舒出了一口气,指向院子中的枯荷鱼缸。
“母妃院中的荷花是江南特供上来的,若非照料不周,否则绝不会突然枯萎,而且还鱼缸中的锦鲤也是精心挑选过的,都是活蹦乱跳的,若不是中毒或被袭击,绝不会无故损伤,也不会突然掉下那么多鳞片。”
“前段时间,裴识就发觉母妃院中的荷花不再盛开,自己看过,鱼也死了几条,一开始他认为都是小事,可是当前些日子清洗的时候,在鱼缸中发现了红色的颗粒,还在那些死鱼的腹中,发现了大量红色的颗粒。儿子让人查验过了,那些,就是朱砂。”
赵饮鹤手缓缓收回来,太妃的目光仍旧停留在那即将被雨水冲刷走的鱼鳞上,她怎么都不会想到,竟然是因为鱼鳞暴露了自己。
“你……什么时候知道这一切是我做的?”
到了如今,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太妃没再坚持,看着一旁的人问道。
“梁莹丧事期间,我一边操持她的丧事一边派人四处搜查,权筝有意回避着我,那个时候我心中责怪她太过心急,才会让梁莹做傻事,可是后来,母妃一直在佛堂中礼佛,我发现了端倪,那段时间,阿筝曾经去过你的佛堂,她出来之后整个人就沉默寡言了下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开始将怀疑方向转移到了母妃头上。”
一席话说完,赵饮鹤眼中已然没有了刚才的光芒,他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母亲竟然害了他的枕边人。
第460章 素问 四[2/2页]